“啊!上头御赐的匾额!就这么碎了?”师爷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挣扎着挤出人堆,跌跌撞撞地奔向那碎裂的牌匾,惊得下巴都在颤抖,“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好大的胆子!”
大堂内的人群瞬间噤若寒蝉,似乎都怕冒犯了正在气头上的那人而被牵连担责。刚刚还吵吵嚷嚷你推我搡的人群,这时却安静地出奇……
“都不承认是吧?真当我看不出来吗!”师爷紧皱着眉喘着粗气,目光在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四处挪移,最终落在了门旁不远处的良和穗,“是你们对吧!我在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你们两个人!你们定是外地商号派来砸场子的是吧?你们可知道这块匾额是谁送的吗!”
“啧,”良见师爷不仅没有留意到刚刚穗的险情,还转头让自己和满穗背起了黑锅,刚刚寻到满穗刚降下的烦躁瞬间又生了上来,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你再说一遍!”
“嘤!”穗此刻正被良抱起枕在良的肩膀前,眼前便是那近在咫尺的脖颈,肩膀处和膝盖处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双温热而有力的大手支撑着自己的柔若无骨的娇躯,良刚刚无意间的一使力,使得本就有些娇羞到敏感的穗不禁发出一声嘤咛,脸颊更是肉眼可见涨得通红,“良、良爷……你先,放我下来,大家都在看、看着呢……”
“啊,抱歉……你还好吗?”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情急之下将穗横着抱起,一时间竟忘了放下,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转而缓缓将穗放下,有些抱歉地说道,“那个,刚刚在气头上有些没注意,毕竟你确实还是有点瘦,我都没感觉到有太明显的吃力,所以——”
“竟、竟敢无视我?”师爷见良和穗把自己晾在一边反而自己聊了起来,更是吹胡子瞪眼地暴怒起来,指着良便大叫道,“这两个外地人一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若是不给点教训,岂不是欺我商会无人?将来还不反了天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唬……这一早上的烦心事真是没完没了了是吧?”良刚压下的怒火再次沸腾,将外衣一脱,塞到满穗手上并将她护在身后,往前走了几步,怒目圆睁地看向那群刚抄着棍子围上来的家丁,“既如此,那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了,正好今天本就有些烦躁,无处发泄地很呐!”
“唔……”那群家丁见良似乎无所顾忌,而且脸上有疤体魄强健,一时间都有些不敢上前……
“良爷且慢,”穗见良久违地有些震怒,心里却是一惊,轻轻上前拉住良的衣角柔声说道,“这些家丁哪里是你的对手,但这是别人的地界,而且那个师爷好像说这匾额又是某位大人所赠。万一在这动手伤了人,怕是会给我们惹上一些麻烦事,到时扬州之行——”
“满穗,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他上面有人,我上面便无人么?”良瞥了那师爷一眼,有些轻蔑地笑着,“即便我上面无人,那难道我们便要一退再退?若是那样,我们岂不是要一辈子待在大哥帐下才算安全?刚刚那牌匾本就是受了什么影响自行坠落,还险些砸伤了你,这个师爷不管不问上来便降罪于你我,这才是我最生气的地方。以前很多事我都听你的,至少今天,便轮你听我这一次,如何?”
“这……”穗见良是为自己而气愤,心中不禁一暖,又想到良有闯王撑腰确实不虚什么人,并且良说的确实不假,一味地退避求全,似乎只会让这些家伙得寸进尺,便缓缓松开了手,轻声吩咐道,“那良爷可要小心点,莫要胡乱莽撞伤着自己。”
“怕什么?便是伤了我,不也有你照看我么?”良调笑着回应道,随即稍稍活动了几下胳膊,摩拳擦掌地向前走去,“他们若是有能耐伤我,那也算他们的本事。”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最好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