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人才好”祁王妃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弧度转而又压了下去,抚着齐昀济的发顶说道:“祁州王府自有府兵守着,哪里就没人了?更何况,”祁王妃一脸温和的笑意和齐昀济道:“你皇伯父又差了几个镜卫司的人去看着,不会出什么事儿,我儿安心!”
镜卫司?不是皇伯父的察子吗?怎么会去祁州?齐昀济脸色严肃起来,他虽年幼却也是知道轻重的。父王在祁州......
“母妃……”齐昀济一脸凝重地看向祁王妃:“父王他…会没事儿吧?”
祁王妃看着齐昀济一脸担忧的模样,心中一软,搂过齐昀济:“你父王最是守规矩的,当然会没事儿”
“可”齐昀济默了一默似是在犹豫,少顷他开口道:“母妃,我曾听过父王和温先生说过关于……战马…”
“住口!”祁王妃大声喝止,一时间车内一片寂静。祁王妃见齐昀济一脸惊骇与不解地看着她,自觉反应有些过度,缓了缓脸色:“济儿听错了。你父王说得是挽马”
“挽...马......吗?”齐昀济迟疑地看向祁王妃,明明他听得清楚是“战马”,父王与温先生说,与羌族购买五千匹战马.......我朝藩王只许配备三千府兵,不得私自蓄养军队。五千匹战马,装备两个骑兵团还有富余,父王他是要做什么?
祁王妃见到齐昀济眼中的犹疑,一双凤眸射出厉光来,她知道这个聪明的儿子怕是已经猜到一二了。
少顷,齐昀济终于在祁王妃如剑般锋利的目光中醒过神来,一个笑飞上了嘴角:“是了,是孩儿听错了。温先生说挽马比耕牛便宜,用来犁地驮运是最好不过了!”
祁王妃眼神柔和下来:“温先生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我儿跟在温先生身边果然越发有见识了”
“王妃,沈家的三爷沈兆伦在车外给王妃娘娘请安”秦妈妈捧了个雕花匣子跪在珠帘外:“沈家三爷说,他与王妃是旧识,特送些旧时小物与王妃赏玩”
“东西递过来,让沈家三爷退了吧”秦妈妈将雕花匣子与了车内的小丫头,应了声是,正要退下
“等等,让沈家的人随了本妃的车队一齐进了扬州城再回沈家”祁王妃接过匣子向秦妈妈吩咐道
“是”秦妈妈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母妃如何不让他们此刻就先行离去?扬州的一干大小官员眷属的都在城门口候着母妃呢,让沈家人一同进城,母妃这是要抬举沈家?”齐昀济捏了颗蜜饯丢进嘴里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家老夫人托我携着这女娃一同行路,安全是其一,给这女娃娃壮壮声名才是最最要紧。母妃既受了沈家老夫人的请托,总不好事情做了一半就撒了手去。你还小,这些事儿你还不懂”
齐昀济想起那双闪着水光的琉璃大眼,不禁好奇起来:“孩儿瞧那小丫头不过七八岁,哪里就需要壮声名了?”
“都是与我儿不相干的,不必再问”祁王妃伸手打开匣子,匣子里别无他物,只静躺着个彩陶的娃娃。那只陶娃娃胖乎乎的,梳着两个双丫髻,点着胭脂腮,弯着双眼睛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实是讨喜得狠。
齐昀济不觉道了句:“孩儿瞧着这陶娃娃却是与那陆家小丫头有几分相似”
“哦?”祁王妃看着这娃娃沉思起来,良久嘴角噙了笑:“不过是街头常见的小玩意儿,哪里就像起真人来?”祁王妃说着,手指摸了摸陶娃娃的底部,底部明显一块拇指盖大小的地方是活动的。这沈家,办事倒是上道得很。祁王妃嘴角浮起笑来
“这陶娃娃梳着双丫髻,那小丫头也梳着双丫髻哪里不像了?”齐昀济似是要与祁王妃辩上一辩
祁王妃将那娃娃又放回匣子里,递给身边的侍女收了,方转身点了点齐昀济的额头:“若是母妃梳起双丫髻,你是不是看母妃也很似那陶娃娃?”
“这......”齐昀济似是想不起如何应答,摸了摸后脑勺做出一副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来,祁王妃见他如此模样,扑哧笑出声来,两个丫头也随之笑了起来。一时间,车厢内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