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我夹走了属于我的烤肉:“那么到我家的时间也是照常?活动流程是六个部分对吧……花生君?有在听吗?”
比起我的兴致勃勃,他反而是一副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抓耳挠腮的想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却只能隐晦的提问。
“啊,是,和以前一样。”他好像有看出我想问他什么,于是打断了我:“烤肉的味道真不错呢,汁水很足,肉质也很嫩,难得来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吧?”
“嗯,好哦!”
在暖黄色显得有些暧昧的灯光之下,我们完成了今天晚上填饱肚子的任务。但在出发前我猜测的关于花生君想要解决【花吐症】的事情,他却一个字都还没有提及。
比起被告白,我更希望他不被束缚。就算他不愿意表达心意,那最起码也不要死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病症下吧?明明是那么有才华的人却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如果他在今天还没有提及的话,我决定由我来主动说这件事。什么都不说的话,就没有办法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结果吃完烤肉之后来到电车的月台上,我们俩安静的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啊,电车来了呢。”他抬头看着时刻表,偏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如果不说的话,圣诞节还能进行下去的吧?
“……花生君。”
“嗯?怎么了吗?”他回头看我,浅浅的笑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我摇了摇头。他顿了一下,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感觉似乎是下定决心了:“刀也君。”
“嗯?”
“对不起。”
“什么意思啊喂!!”
抛下这句话之后他便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了,即使是我想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也没有给我机会。
在抱有着疑惑的同时期待着圣诞节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也在咳嗽:“咳咳咳……不是吧,在圣诞节之前感冒了?”
在我咳的有些撕心裂肺的时候,从我的嘴里飘出了小小的花。粉色的花瓣旋转着从空中落下随后慢慢消失不见。
“咳咳……这下不就是变成不得不说明心意的情况了吗……咳咳咳咳咳……”
幸好圣诞节来的比我想的还要快。
“打扰了。”
依旧是有些拘谨的声音,但是我却不能向以往一样摆出主人的架子来招待他。
“咳咳咳……花生君,不好意思,咳咳咳……”
我一边咳嗽一边艰难的说话:“今天的直播……咳咳咳……我可能会少说话,这个……有点没办法咳咳……”
虽然我咳嗽的时候有捂住嘴,但从口中不经意间飘零的花瓣还是被他看见了。
“花吐症吗……这下可麻烦了啊……明明是独属于我们俩的圣诞节,刀也君却为了别人而影响这个夜晚吗?”
明明我在认真的苦恼,他却突然开始摆出“花生君”的态度,这让我尤其恼火。
“不是的……咳咳咳咳咳咳!!”
想要否认的心情从未如此强烈过,但与此同时激烈的咳嗽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
“诶……?”不知所措的对象从我换成了他,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用手轻拍着我的背:“要不要喝点热水?”
这么说着,他出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面前:“喝了热水感觉会好一点。”
“咳咳咳……谢谢。”我小口的将热水饮尽。
“呐,刀也君,你今天这样的状态恐怕没办法直播了。”
我抬起头,但他却猝不及防的直接吻了上来,微凉的唇带着室外的温度侵入了我的口中温热的领域。咳嗽时眼角已经变得微红,突然遭遇袭击的此刻,泪水也沿着眼角毫无出息的流了下来。我盯着他的脸。与“花生君”这个皮套完全不一样,他的外表已经能称得上是漂亮,稍微下弯的眼睛总给人一种委屈的感觉。平时一直保持着主动的我在此时此刻却被反客为主,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根本没有看向我的方向。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唇瓣被他微微吮吸,但这个吻却不带任何情欲,仿佛只是信徒在神圣的亲吻着自己的神。神圣而虔诚。
……但我并不是什么神啊。对我保持着情欲什么的都无所谓的啊。
这个缱绻旖旎的吻结束的很快,现实中大概只有三四秒的样子吧,但我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咳嗽,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吧?”
没想到还是他主动再一次提起话题。嘛,毕竟他今天是我的圣诞老人嘛,打破沉默什么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诶诶诶?诶?好像真的消失了!”
刚刚在心里偷乐着欣赏狸兄面无表情但耳朵已经红透的可爱模样,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咳嗽的撕心裂肺的事情。
“那就开始直播吧?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吧?”
“好哦!”
充满幻想与欢乐的一个晚上过得非常快,花生君还是像以前一样给我送了超级多东西;不过充满意义的东西除了圣诞曲之外,还有那一个仿佛只是我一个人在妄想一般的吻。
下播之后照常是他的留宿,我问了他那个我一直很在意的问题:“花生君,我想问问,之前你的咳嗽到底是……?”
他愣了一下,垂在两侧的手忽然无意识的握紧,随后又缓缓放开,故作镇定的答道:“嗯?就只是普通感冒而已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我沉浸于圣诞节欢乐的氛围里面,没有深究。
而且花生君本来也不是喜欢被人深究的人啊。他是个被人侵入自己舒适圈就会疯狂逃避的狠角色呢。
先去洗澡的狸兄比平时更加安静,将自己在浴缸里放空之后呜咽着出声:
“对不起……”
从圣诞直播结束之后,我们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完全不相干的生活轨迹导致我们的交流变得更加稀少。
花生君本来就是非常公私分明的人,但从那次直播之后,连平时的交际也变得荡然无存。
就连狸豆的联动也全部是ponpoko桑进行沟通的。唯一的沟通机会只有线上的联动交流。
他在避开我。我很确定这点。虽然不太明白原因,但如果这是他所骐骥的,那我也不会强行介入他的私人空间。
不过还是有点落寞罢了。
只是偶尔会在深夜时,坐在与那个夜晚相同的位置,头微仰,闭上眼,泪水从眼角留下,但这次没有人会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