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一拳擂到地上,咬着牙说:“我要把宋国贵族遗胄全部杀了,方解心头之恨。”
天图舒了口气,坐在地上,拍拍他的肩,半安慰半自嘲地说:“我们现在一日三餐不继,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去泄被阁主耍弄的恨意,骆越国我们不能呆了,还是去九菌国吧,我们还是换上遮民的衣服,以相命糊口吧,但是相命留三分,莫说太满。”
天门听他这么说,真如从天堂掉到地狱,自成遮民,以相命为生,那他这一生不就完了吗?他堂堂天图阁弟子,天姿聪颖,怎甘为遮民啊?
天图看透他的心思,天门一向自持天份,从不甘居于人下。但目前他们身无分文,得先养活自已再图其他。可是他知道天门不会听他的,两个聪明人在一起,是穿着防护服的,他们谁都不敢全部相信谁。只是他们眼下境况艰难,不得不互相依傍,只要眼前困境过去,只怕他们要兵戎相向了。
原本他们一起在阁主身边伺候,都互相争宠邀功,谁也不服谁。如今双双落难,友好相处并肩作战也只是暂时的。他们谁都不肯低谁一头,他们也都害怕,会不知不觉着了对方的算计。
天图心想:既然我们注定无法成为朋友,又顾着面子不撕破脸,却又互相妨着,那我又何必多言呢?天亮就各奔前程吧。
天门见天图沉默,他敏锐的心思立即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反正他不敢信他,他也不敢信他,那他的话也是不能信的。那他们日后图国图王的目标也是不会变的,但一国怎容二主?他杀他不得,也不能再和他同行了。可是他们现在分开走,会很危险,他们在一起虽然各怀鬼胎但还能活下去,那不就继续先一起走着为好。
于是,天门问:“明天,我们还去杀谷善图吗?”
天图说:“当然去,谷善图不除,我们无论在哪里,他都能通过符图知道我们的去向,我们会永远被他扼住咽喉。”
天门犯了难:“可是村口设了封印,我们进不去啊,而且现在洛侬在珦村,他已经发现我们要杀谷善图了,他会保护谷善图的。”
天图冷笑着说:“我们不必进村啊,引他出来就是了嘛。”
天门疑惑地问:“我们怎么引他出来?”却心中一动,此一计他就输了天图一筹,他们武功相当,斗起来只会两败具伤,但若斗心计,他是玩不过天图的。
天图说:“他不是医者嘛,医者治病救人,村人有病人,他不该出来医治吗?”
天门一下兴奋起来,说:“你是说我们扮作病人,此计甚妙。”天门此话方落,心中更是不快,天图的智计胜于他,他此时知道他们之间总有一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如此,杀了谷善图,他必与天图分道扬镳了。
天门复又躺下,心中长叹:两个聪明人是不能呆在一起的。
天图悄悄看了天门一眼,嘴角掀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他知道天门对他动了杀心,只不过他能力不济,隐忍下来而已。
天图躺下,看着夜空眼眸冷漠,他在心中自语:“天门啊,我是让你死于我之手呢?还是让你死于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