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川树原本以为，给一个将近半年没有去上学的十二三岁女孩儿辅导功课是一件颇具挑战的事情。

毕竟在这之前听松下雪说，她在家几乎从来不学习，课本甚至不曾翻开过。

但出乎他的意料，过程惊人的顺利。

枝川树讲授基础原理，给她推算讲解其过程，她便毫无障碍地接受信息，在极短的时间内理解全部知识。

一讲一受，如同电脑通过键盘输入字符，屏幕便出现相应数据，丝滑流畅。

“这样你可明白？”

“嗯。”

每次枝川树讲完都会这样问一句，松下雪便机械地回应一声。

“真的假的？”他表示怀疑地给后者出了几道题目来测试。

不到一分钟，松下雪便解出了答案。

似乎少女因为觉得教的东西太简单，她每次做完题都会问还有多久才能结束，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这才刚开始二十分钟，离休息还有二十分钟呢。”

枝川树放下笔，看向趁着他改题时间，蠢蠢欲动想要抽出香烟吸上一根的松下雪：

“还有辅导时间请你克制一下，不要吸烟。”

“青春期女孩儿吸烟容易经期失调，减少激素分泌量，最重要的是让你变丑，就是嘴唇那一块明白吧？上下唇口和口角边的皱纹会明显增多，显老哦。”

出于好意，枝川树科普性地提醒道。

松下雪有气无力地把那包昂贵的寿百年女士香烟丢在茶几一旁，“听你这么说来，香烟是什么吞噬青春的恶魔吗。”

“这是全球公认的常识——你每次都看得到吧，包装上以示警戒的标语，吸烟有害吸烟有害。”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

“吸多了你就感觉得到了，”枝川树说，“你有这种习惯多久了，还有你是怎么买到这玩意儿的？”

松下雪冷酷地回答：“不告诉你。”

他记得霓虹法律不是明令禁止商店向未成年人出售这些东西吗？

哦，松下雪好像不缺钱，只要想要什么东西总能通过一些途径搞到手来着。

该死的资本主义社会，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好了，”她继续伸张自己的诉求，“我想休息。”

本着尊重学生意愿的原则，枝川树想了想，然后从桌上的资料里拿出一张试卷。

“这样，你如果能把上面的题在四十分钟内做完，今天我就让你休息，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痛痛快快的。”

“说话算数。”松下雪欣然接受。

枝川树看着她拿起笔就做的样子，心里有些怜悯。

虽然她很聪明，但在四十分钟内解完里面的十道题显然不现实。

这原本是他下个周给松下雪准备的奥数测验题。

对于国中生来说难度颇高，现在拿来测验刚刚学完的她，事实上有些强人所难了。

二十分钟后。

枝川树改完手里的试卷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她。

“完全正确。”

松下雪的鼻子哼了哼。

“你真的半年没上过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