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祭的双手,手指都要抠的露出白骨,才把自己从坟里面挖了出来,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是自己的名字,墓碑旁边还有沾满泥土的食物,他想都没想,抓起来就往嘴里面塞。
他犹如托梦的鬼,晃晃荡荡地在大街上走着,路过的行人拿起手机拍着他,时不时传来轻笑,活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鬼。
从一开始的细雨绵绵到后面的骤风急雨,来往的行人都撑着伞,裴祭本身就满身污泥,这场雨来的究竟是及时还是不及时,雨,冲刷掉了裴祭身上的委屈,还是与罪恶一起,把他拉进更深的深渊。不过这场下不完的大雨,最终还是把裴祭浇了个透心凉。
他站在原地,从前的种种往事犹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裴祭突然发了疯一般,在雨中狂笑不止。他的视线突然转移到自己的双手上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看自己的手,只是眼睛已经替他的大脑作出了决定,本来露出骨头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表层的皮肤已经长了回去,这不是正常人愈合伤口的速度。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裴祭做了一个决定,他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红账簿上面记录了自己的一生,自己莫非是那木偶戏中被红线牵着的木偶,永远被摆布的命运。
他不要,他不想一生如此痛苦的活着,或许他早已经死在那个冰冷的坟墓当中。
在他的记忆中,从现在这个地方,到最近的一片海边,要一个小时的车程,用双脚走的话,要很久很久,裴祭回忆着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往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着。
这几个小时他见证了白天到黑夜,来到海边的时候,夕阳已经落去,但周围橘黄色的光芒还没褪去,配上一眼看不到头的汪洋大海,显得格外美丽。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不真实的美丽景色,一步一步地朝着大海走去,天空中的橘黄色慢慢淡去,蓝色的大海逐渐转为黯淡无光的黑色,属于裴祭的花苞并没有开放,慢慢地钻进了沙子当中,再翻不出属于它的根茎,他沉了下去,感受不到缺氧而带来的窒息感,就这样缓缓地闭上了眼。
“怎么办,他醒了。”显然眼前的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赶忙跟自己的伙伴说着这一突发情况。
“怎么会醒,不都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就为了修复了这个bug吗?是不是你看错了。”
赤身裸体的裴祭压根不敢合上眼,就这样一直睁着自己的双眼,看着眼前二人手上拿着的精巧机械,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画面。
“可能是眼睛上面的零件有坏损,别想太多。”
裴祭就这样目睹了自己被“开膛破肚”的过程,连自己的脸皮都被掀开了,两颗圆溜溜的眼球暴露在空气中,但还是睁着,没有闭上。直到裴祭听到其中一人说检查了眼球部位的零件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