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木子言彻底疯了之后,穆樗便自觉地担起照顾她的责任,什么应做不应做的,穆樗都亲力亲为。
她也不知為何,為何一個自身難保的人要去照顧其他人。
說不清,唯有依直覺走。
有时候,丁一恩留意到穆樗的眼神一对上木子言就变得不一样,眼中的情绪不停向外流露,有时看着木子言就像看着另外一个人,充满愧疚和不安。
明明她习惯了安静内敛,也没有太大的感受,大悲大喜更不会出现她的脸上。丁一恩常笑她是只水牛儿,遇到危险便把自己缩进壳里,外人从不知她在想什么。
但穆樗看向木子言时,什么情绪都表露得一清二楚,有怜惜有痛苦,但更多的是熟识。
照顾她的活和说话像是顺理成章,让一个经常无端大叫的人平定下来。
就像做过十来遍的......
“姐姐......这个好吃吗?”木子言拿起地上的泥巴问道。人虽疯了,但看得出谁对自己好。傻言傻语,但对穆樗的语气比其他人多出一份亲切和信任。
“不好吃,待会给你吃别的。”穆樗梳好她的头发后,拿出她手上的东西。
“好!”木子言笑笑道,”都听姐姐的!”
“真的只听姐姐一人的话?”
“嗯!”木子言大力地点头。
“那你一定要做到,知不知道?除了姐姐,那个有胡子的话能听吗?”
“不能。”
“那个头顶秃的话能听吗?”
“不能!”
“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第一时间告诉谁?”
“姐姐!”
穆樗不停地说着,只希望自己说得越清楚,木子言便多一分警觉,不让自己再受伤。
但可惜,伤害早已就成,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
不知不觉,她把感情全都投放到这位痴儿身上——与阮姨娘相似的木子言。在穆府,她保护不了阮姨娘,让她受苦受累。在狱中,她尽自己所能为她摆平所有苦楚。
穆樗把自己的粮食都分了一半给她,见她吃得欢快,穆樗也心定了,彷佛在赎罪。
要不是她利用了木子言为她看哨吸引狱卒的目光,陈念就不会把怒火发泄到木子言身上。
环环相扣,木子言的现状,有她责任。
所以,穆樗自己担负起木子言的平安,为的是一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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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追随,田友由越来越习惯白振守的存在,时而听他拍马屁也挻顺耳的,看他也越来顺眼。
而他口中的那句狱长,田友由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听,是顺耳还是理所当然的感觉,就不得而知。
田友由对人和善,但并不是真情实意的好。但对白振守,田友由心底是真的挺欢喜他,不过数天,他便当白振守是兄弟。前些天,他在街上遇上麻烦时,身上的钱袋又被人偷走时。幸碰上白振守,借得两银子,还清了债。借后才知白振守家里亦有急需,屋顶破了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