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跟着果亲王府上的丫鬟一路前行,说实话,侧福晋能醒过来这件事,属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当时侧福晋撞棺殉情的消息传入宫中,熹贵妃娘娘急得佛珠都扯断了。
碰巧自己来给娘娘请平安脉,娘娘就吩咐自己跑一趟,定要竭力保全侧福晋性命。
他一路紧赶慢赶来到王府,看到侧福晋额头出了很多血,人已经是面色发白,出气多进气少了。
当下他就觉得不好,但因着娘娘的吩咐,怎么也得尽力一搏。
止血包扎之后,又开了方子。
他只能实话告诉玢儿姑娘,侧福晋能不能醒过来还是得看天意。
如果明日日落之前醒不过来,就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没想到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人就醒了。
看来是天意如此,命不该绝。
两人行至房门口,“卫太医请先在此稍候,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
墨染福了福身子,转身敲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进门并不往里走,只站在门口低声禀报,“玢儿姐姐,卫太医已在门外等候。”
玢儿麻利的擦干眼泪,简单整理一下站在床边,抬头看向李隐,等她点头同意后,才让墨染将人请进来。
卫临搭脉。
“侧福晋虽然已经苏醒,却因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不足,再加上悲伤过度,郁结于心,臣等下开个补气益血、疏肝解郁的方子,还需好生将养才是。”
玢儿有些担忧。
“卫太医,二小姐刚刚问我她是什么身份,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似的,会不会出现了什么问题?”
闻言,卫临眉头一皱,示意李隐换另一只手号脉。
玢儿双手紧握,死死攥着,担忧焦急的看着。
她知道,只有情况严重的时候才需要两只手搭脉。
看完脉像,卫临没有说话,而是思索了一会儿。
李隐并不着急,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除了失血过多,还有长时间缺乏锻炼导致的亚健康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但是她之前确实曾出言询问玢儿,这事儿总要给一个说法,还是先看看太医怎么说吧。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沉默着。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卫临才开口。
“侧福晋之前头部受伤严重,这血不仅外流,还有一部分内流,在颅中形成淤血。伤在颅内,不好用药,只能先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看看效果。再加上王爷薨逝,悲伤过度,出现记忆缺失也是正常的。”
玢儿听完又哭了,“怎么会这样?卫太医,二小姐还能恢复吗?”
卫临摇了摇头,“不好说,人脑是一个很精细的物件,一旦损伤,治疗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能不能恢复只能看天意。”
“呜,呜呜,小姐啊……”
玢儿哭的很悲伤,她是真的为主子忧心。
李隐倒是面色平静,仿佛对自己的病情毫不关心。
“有劳卫太医费心了。”
其实她心里对卫临说的很满意,这不是上赶着递梯子嘛,自己正好趁机借坡下驴。
“不敢,侧福晋不必忧心,顺其自然便好。”
卫临行了一礼。
“玢儿,替我送卫太医出去吧。卫太医,我受伤不便入宫,烦请代我向长姐问安。”
坐了这许久,李隐有些累了,还是赶紧送客躺着休息一下吧。
“微臣必会转达,来时娘娘有交代,侧福晋只管养好身体,一切都有娘娘呢。”
玢儿擦干眼泪,转身带卫临往外走。
等两人出了门,李隐松了一口气,又慢慢躺下了。
她本想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却意外的睡着了。
醒来已是正午,阳光透过窗口照进屋内,又被幔帐阻隔在床外。
李隐觉得精神好了一些,准备下床。
帘子一掀开,就看到玢儿正坐在床前小杌子上做女红。
她被声音吸引,看到李隐醒了急忙丢下手中活计站起来。
“二小姐醒了,奴婢服侍您洗漱更衣。”
李隐本想说不用,我自己来,但是想到这是古代,规矩繁多,衣物复杂,便没说什么。
先是净面、漱口,然后玢儿走到一处衣橱,打开柜子,里面放满了各色衣服,她回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