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个人的拜访打断了陈琦悠闲的生活。
“小乙,今日不是军中休憩日,怎有时间来看我?”陈琦疑惑的询问陈羆。自从先王突袭雒阳,汇聚军队,陈琦就将陈羆和几百亲卫都送入军中,担任底层军官,希望他们能立下战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比当一辈子家丁护院强多了。
“少爷,不是俺要来看你,”陈羆挠挠头,手指着门外,“是他们这些人非要俺带他们来!”
房门打开,外面涌进来一群人,然后一起大礼参拜:“见过恩师!”
“你们怎么来了?”陈琦诧异。这些人他都眼熟,全都是陈家学堂的学生,对于新学学堂陈琦十分重视,担心下面的人无法贯彻他的指导和思想,即使再忙,也经常去各个学堂亲自给学生们讲课,世人认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无论大小老幼,都称呼他为恩师。
不过,新政改革半年前已经开始,这些人已经毕业,应该都在各地衙门为吏,怎么突然约这么齐,一起来访?莫非出了什么事?
“请恩师为我等做主!”众人哗啦啦的跪倒在地。
“都起来!说说发生了何事?”陈琦大袖一挥,众人都被可不阻挡的巨力抬起,无法再跪下。
听话众人七嘴八舌的讲述,陈琦皱起了眉头,自从镇南王府宣布招收新学学员作为各地衙门的吏员,就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这些学员在官府为吏,也遭受了旧吏的排挤、刁难、欺压,几个月过去了,几乎一半的新学学员被排挤出衙门,这样下去,吏治改革就要失败了。
“我记得在学堂的时候,我就将那些奸猾小吏的阴私手段给你们讲过,尔等为何还斗不过他们?”陈琦十分不满,他甚至收买了一些衙门吏员,来学堂现身说法,将衙门里的道道完完整整的讲述了出来,并让他们集思广议,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恩师,非是我等不努力,而是那......”
原来刚开始,学员们在和那些旧吏的斗争中是占了上风的,那些旧吏就拉出上官裁决,于是局势瞬间反转,上官几乎全部拉偏架,即使学员们占理,依旧会被判无理,被打压、排挤。
陈琦皱起了眉头,世家们把持地方衙门,但是那些中大家族,目标都是有品级的官位,看不上不入流的吏员,只有那些小家族才把刀笔小吏的职位看作自己的蛋糕。
按照设想,吏治改革要拉一批,打一批,从吏员开始,动了小家族的蛋糕,那些中大家族只要给点甜头,就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为他人出头。
等到所有的吏员都被新学学员占据的时候,上层的官员基本就会被架空,再实行官吏合流,根本无人能挡。
可是,现在吏员改革刚刚开始,代表中大家族的官员就下场了,难道有人看穿了自己的谋划?陈琦不解,不过即使有少数人看穿,也没有能力将所有中大家族的力量汇聚起来,共同排挤新学学员,除非......
陈琦的脸色十分难看,来到王府拜见镇南王。
“师傅,您说的事情早有人禀告本王,本王下令彻查,原来是一个小太监偷听了你我的谈话,将吏治改革的秘密泄漏了出去了,引起了其他家族的警惕,是本王管教不严,”镇南王魏旭十分自责,“本王已经下令将那小太监乱棍打死,不过,我等还需要找他办法改革吏治。”
“嗯,”陈琦面无表情的点头,转身就走,回到陈府,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脚将门前的石狮子踢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