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只见那几十丈大小的火龙怒啸苍穹,展转庞大的身躯,俯身直掠而下,凌空探出龙爪携万钧之力直击向下方的封于修,强悍若斯,纵横睥睨。
“啍!想凭此打败我?做梦!”
见那火焰巨龙来势汹汹,封于修故计重施,施展风灵疾空,瞬息疾风乍起,伴随着青色光华弥漫场中,封于修的身形渐渐淡去,隐入制造的烈风之中。
长龙扑击,一爪未中,阎道宗脚下轻踏地面一跃而起,衣衫飘零,如瀑长发飞扬而起,待他潇洒地踩踏在龙头之上,火龙腾空,只是往那儿一站,傲然挺立,便给人一种飘然若仙的韵味,仿佛不是尘世中人,而是九天之上的谪仙。
“蚍蜉撼树!躲?你躲得了吗?”
阎道宗蹲身,顺势单掌按在龙头之上,阴神之力疯狂输出,霎时火精灵之气汇聚如潮,霞光耀眼,无数能量洪流涌入火龙之中。
“嗷!”
火龙昂首一声龙啸,贯彻霄汉,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弥漫金霞峰内外,浩荡霸道无匹,惊得鸟兽啼鸣哀啸,奔走疾空不休。
“金龙祭!”
阎道宗一声疾喝,座下火龙咆哮,口中有无穷能量汇聚,璀璨光华浩如金阳耀世,好似酝酿着灭世般的威能,直欲毁灭一切。
待能量聚集功成,火龙那数十丈的身躯晦暗无光,寸寸消弥,幻灭,将所有能量反补口中的“金阳”,好似以身祭祀来换取更强的力量。
“焚霄覆墟之术!”
说罢,阎道宗依旧凌空而立,飘逸出尘,身前却有一团不停膨胀收缩的能量球,呈赤金之色,内有乾坤,似蕴藏着无数星辰,内含宇宙的玄奥变化,浩瀚而诡秘。
“咻!”电光火石间光球垂落,球内无数光点接连大批破灭,似宇宙毁灭,其内越来越多的破灭之力汇聚,疯狂肆虐,撑得光球呈几何倍增长,可恐可怖,蔚为壮观。
见此等壮观的景象,全场死寂,鸦雀无声。
“轰隆!”
光球炸裂,劲风呼啸,如浪涛般的能量波横贯八方,激荡在法阵屏障之上,使其时隐时现、明灭不定,好像随时能破碎似的。
同时伴随着震耳欲聋地隆隆轰鸣,大地震颤,战台摇晃,掀起滚滚烟尘,霎时淹没了台下的众人。
“咳咳”呛得一众门内弟子咳嗽不止。
待战台之上狂暴的能量波动平息下来,刺眼的光华渐渐消弥,场中逐渐露出一道衣衫破败、浑身满是灼伤的身影横躺中央,已然是没有了气息。
“胜了!太好了!”
“阎师兄!太棒了!”
“我就知道,阎师兄不会让我等失望的!”
台下的纯阳宗弟子尽皆眉开眼笑,欢呼一片。
西面高台上,陆清枫面色愈加冷淡,嘴角一撇,冷笑道:“聂大掌教!这就是你说得万无一失?可结果你明月宗败了!终归是底蕴、气运不足的小门小派,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呵呵!陆少掌门还请稍安勿躁,现在言败还为时过早!”聂元老神在在,不咸不淡地轻声说道,眼中光芒却意味深藏,深邃悠远。
“哦?”另一旁的曹岩一捊长须,眸光流转,略显兴趣地再次向擂台看去。
“不想封于修这孩子的“归息大法”竟然修到了如此境界,连老夫也险些瞒过!”聂元抬眼将目光投向了擂台中央的那道“尸身”,心中感慨无限。
稍后,战台上空的阎道宗见大局已定,便翩然飘落在封于修丈许外,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尸身,眼帘微微低垂,缓缓叹声道:“一切都是情势所迫,你也怨不得我!修行本是与天挣命,当披荆斩棘无惧一切!而杀你非我所愿,来世做一个平凡人,未偿不好,修行这条路不好走!”
说罢,阎道宗目光更坚,单手甩动衣摆,飘逸洒脱地转身而去。
东面高台上一众高层笑盈盈地张张面孔突然一僵,皆暗呼一声:“不好!”
只见战台上原本气息全无的封于修嘴角一咧,显得十分阴寒,接着一双嗜血冰冷的眸子骤然睁开。
陡然间,手间一动,幻化成影,一道黑芒电掣般地激射而去,携带一丝极致的杀戮之意,如毒蛇扑食,蕴含着致命的危机。
“不好!”还未走出几步的阎道宗心中莫名一寒,顿感一丝气机锁定了自己,修行中人灵觉强大,觉险而避非是不可能,本能般地这一侧身,却正巧躲过了要害。
“噗!”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明晃晃地刺入了臂膀,入肉两寸余,鲜血飙溅,阎道宗一声闷哼,脸色登时痛得一片潮红。
滴滴血水洒落在地面,在那一刻,那殷红的血光是那般刺目。
“哈哈”一声畅快地大笑响彻场中。
“叮铛!”阎道宗紧锁眉头,忍痛将匕首拔出,随手扔于一旁。
“你!”阎道宗捂住伤口,一双眸子愤怒地几欲喷火,浑身爆发出骇人的气息。
“呵呵!怎么?恼羞成怒了?这个擂台本身就是成王败寇,手段是否卑鄙,有谁在乎呢?”说着,封于修一摇一晃踉跄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得意猖狂之色。
“你以为凭这一刀,你就能赢我了吗?别一想天开了!”阎道宗嘴角带了一丝嘲笑,冷傲地说道。
“是吗?”封于修虽受伤颇重,没有再战之力,但他却露出一副悠闲惬意地模样。
阎道宗见封于修如此作态,心中惊疑不定,忽然感觉头脑昏沉,不由摇了摇头,眼前一阵阵模糊,只觉天旋地转,左右看去,台底下两旁的许些年轻面孔似焦急地说着什么,但他已听不到任何声音,耳中翁鸣声一片,显然已经失聪。
随后,阎道宗无意瞥到捂住伤口的指缝间竟溢出一抹黑血,一下子松开手掌摊在眼前,慢慢抬起手,颤抖地指向封于修,不敢置信地低呼道:“你、你下毒!”
“呯!”话音未落,阎道宗站足不稳,一个趔趄仰面倒去,面色渐渐变得紫黑,三两个呼吸间便昏死过去。
“桀桀桀桀!纯阳宗掌教嫡传大弟子?还不是败在了我封于修的手中!”封于修目光幽幽,笑声森冷癫狂。
“孽畜尔敢如此作为?真当我纯阳宗好欺不成!”
一声厉喝,纪长恭怒发冲冠,须发皆张,强大的气势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出,灵力外放,威压一片虚空,其威势浩然博大,恐怖如斯!
纪长恭双眼微微一阖,灿然生光,身形陡然化身一道极光掠影,几个闪烁,似穿梭了空间屏障,眨眼便来到擂台。
“道宗我徒!”纪长恭急忙俯身将爱徒扶靠在怀中,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瓷瓶,拨开瓶塞倒出一粒丹丸,给阎道宗服用下去。
少顷,见其面色舒展,呼吸平缓,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好个歹毒的小辈!暗箭伤人,不择手段!为了今日,你明月宗连面皮都不要了吗?”
纪长恭猛地抬头,先是漠视地扫了封于修一眼,随后冷眼注视一旁翻涌的虚空波澜。
“嗖!”一道身影破空转瞬即至,飘浮在上空,负手而立,须发轻舞,一身装容颇显道古仙风,此人赫然正是聂元。
“纪掌教何必说得如此难听?擂台之上,各凭手段,我这封师侄可有违背九宗所制定的规则?但有一条,不用纪掌教动手,我亲手斩了他,全当以儆效尤!如果没有?那么这一场我明月宗便是胜了!哦!对了!还不知这第三场比试,纯阳一脉何人可以一战?我聂某人可是拭目以待啊!”
说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从聂元的嘴角缓缓扬起,罢了,更是轻蔑般地瞥了东面高台上几位轻年弟子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聂元!你!”纪长恭被说到痛处,一手指着来人,面色铁青。
“啍!纪长恭!你还是让出九宗之位吧!否则就凭这些歪爪裂枣能保住九宗的席位吗?你纯阳宗败落已成事实,无人矣!”
说着,聂元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浩瀚庞大的威严气势,威压四方,宛如主宰一般左右环视下方的一众纯阳宗弟子,故作失望地摇摇头,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台下近三千弟子面带屈辱,都只能敢怒不敢言,话虽粗糙但道理不假,他们自知无力回转此等局面,绝大部分弟子尽皆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谁说我纯阳宗无人?”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从远及近,掀起滚滚声浪,似能震碎山河,气势雄浑,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