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驱使我来到这里的，不是欲望，也不是杀戮的本能。”

柳成轻声呢喃，但就算是这样，从他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依旧犹如闷雷一般，传遍了整个封闭的空间之中，在所有人的耳边回荡。

柳成感觉脑海之中那些刺痛感正在迅速地远离。

属于人类的本心和理智，在他的精神上筑起一道又一道的高墙，将那些疯狂和污染尽数地抵挡在了城墙之外。

“驱使我来到这里的，是人性、是良知，是作为一个人类最后的坚守。”

“人性？”

这一下子不只是那位蔷薇主教，甚至连那位深渊教派的中年男子也同样哈哈大笑起来。

“人性，真是可笑的东西！

就跟那边的那个死老头一样可笑！

明明是一只怪物，明明渴望着杀戮和鲜血，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做人呢？

为什么不屈服于自身的欲望呢？

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骗自己说自己不想追求。

你这样欺骗自己，最后又能获得什么呢？

如果你不是为了你的欲望而来，你来到这里又是为了追求什么呢？”

“我来讨一个公道！”

柳成说着，从拉沃斯小姐的枪身之上散发的能量越来越灼热，烧灼着他的手掌，让他差点握不住心爱的小姐。

仿佛有燃料投入到拉沃斯小姐枪身之上那金色的纹路之中，让拉沃斯小姐如同熔炉一样炽热滚烫。

随着“咔嚓”一声清响，一颗饱含着“欲望”的子弹重新被装填进了拉沃斯小姐身上。

柳成的脑海中，浮现出在那个雨夜，两个小孩眼眸之中映照的恐惧；

也想起那艘在风雨之中摇曳的小舟，以及那失去所有色彩的眼眸；

最后浮现在脑海中的，是那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的倒塌的街道，以及那躺在蔷薇花丛中奄奄一息的少女。

“是公道啊！你们夺走了一些东西，对我而言，无比宝贵的东西！而现在，我要把它们重新抢回来！”

“夺走了一些东西？

你是说外面的那些养料吗？

这真是我这么多年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

谁会在意这些聒噪的、无用的废物呢？

每天如同蝼蚁一样，重复着单调且无聊的人生，一眼能看到头的未来。

除了欲望本身，他们的身上找不到一点有意义的东西！

甚至连他们的那些可怜的欲望，也因为他们的无能，甚至开不了一朵稍微鲜艳一些的花朵。

结束这样的人生，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用生命铸就伟大的机会。

他们那渺小的、无聊的人生，能在最后的时候开出这样美丽的花朵。

能在生命的最终尽头看见存在的意义，

他们应该跪伏在地，感谢我的赐予才对。

你看见了吧？

你从外面而来，一定看见了，看见了我的杰作。

那一路盛开的蔷薇，那些盛开的欲望，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伟大！”

“杰作吗？”

柳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真正的杰作，应该如同我手中的这位小姐一样，哪怕是你口中无能的、渺小的、毫无趣味的凡人，同样能用他们的双手铸就真正的杰作。

至于你，把杀戮当成是你的杰作，你的品味还真是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