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耀想陈东身边靠了靠,陈东侧耳听着。
张汝耀解释到:“若这白音是奸细,让他回去报信岂不是更好?”
“为什么?”
张汝耀小声说到:“我们引她去于家帮旁的池塘钓鱼,若明天有官府的人去了那池塘,就说明白音是奸细,而且白家确是和我家的灭门案有关。”
陈东一巴掌打在张汝耀的后脑勺上:“你小子,不傻啊。”
张汝耀被打一下后脑勺,也开玩笑的点了一下陈东的胳膊。陈东顿时胳膊无力酥软,麻木疼痛,惊到:“你做了什么?”
“胳膊上的麻穴,也叫麻筋,看书上说的。”
陈东捂着自己胳膊不停揉捏,半天缓不过劲来。
张汝耀又到:“你下次抓贼的时候可以试试,点一下就麻了,医学搭配武学,事半功倍。我看,就叫这招‘汝耀功’如何?”
陈东轻蔑的说到:“什么‘汝耀功’,不就是‘点穴’吗?”
张汝耀惊到:“有人比我先想出打击穴位这招可以在比武时用吗?”
“书上有记载,汉朝时有人想刺汉高祖,未成,便打击自己穴位自杀了。唐灭后便动荡不断,在战场上厮杀时也都穿着硬盔甲,点穴这功法作用不大,慢慢就失传了,现在只当医用了。”
张汝耀嬉皮笑脸的说到:“但我看,在咱捕快手里,还是挺有用的,我研究透了之后教你啊。”
陈东捂着胳膊,稍微舒缓了些,说到:“你还是先把你家的案子研究透了吧。”
张汝耀向白音说到:“我觉得白妹肯定是不知情的。”
“其实我也觉得白妹不知情,我与她相处这几日,觉得她人颇好,很单纯,不像装出来的。”边说边看看白音,虽然嘴上说着不怀疑白音,但还是立马转变了想法:“白妹,我们一同去吧。”马车备好,陈东张汝耀二人上了马。白音挑挑眉,歪着头,也不知道陈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还说不让自己去,现在又拉着自己去了,但索性也不想了,跟着上了马车。
清晨便出发直到响午才到,但一路上陈东总觉不对。应当是有官兵把守之地现下却无人,就好似在于家帮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浓雾掩盖了田园和密林。远方黑压压的一片巨云翻滚而来,看是要有暴雨了。而后陈东盯着远处的云雾说到:“李仕安,你说这云如此可怖,怕不是一会要淹了这村子了。”
张汝耀似乎也想到了陈东所想的问题,可他又看看马车上的白音,转口说到:“是啊,所以陈都头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有云,但还没雨,按理说应该早下过了。”
陈东顺着说到:“下过了?不,没有。这我是了解的,这雨下的没那么快停,所以必有蹊跷。”
陈东和张汝耀面面相视,白音听得一愣一愣的。陈东和张汝耀都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但怕吓到白音就没说。还是张汝耀先开了口:“万分之一的可能,这黑云被其他云团冲散了。”
陈东立马叫住马车,迅速飞身下马,这是一片农田,往右走的山林中便是山洞所在,往左走有林子和田野的便是于家帮所在了,差着二里地,但不应该是如此空无一人,官兵应当是会留两人在二里地之外守候的。
陈东巡视者田野之中,那高高的麦田地里躺我一人,陈东上前询问到:“店家,请问,那些官兵去了何处?”
见无人回答,陈东再次问到:“店家?”
声音忽然从另一边传来:“官兵撤走了,你也快走吧,不然我送你走了。”
陈东身体紧绷,手握横刀,向躺着的人靠近,离近才看清,那并非是农夫,而是一具官兵的尸体,早已凉透了。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杀官府的人?陈东一瞬间脑子发蒙,只有官家内斗了吧?
“我想你一定在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杀你们官家人。”草堆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一人,他蒙着面,手握七星刀。
那人看是受了伤,一直捂着带血渍的左肩。
“你伤了。”陈东将横刀抽出,刀刃划过铁瞧的声音刺耳且冰冷。
“你是都头?”那黑衣人问到。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黑衣人突然大笑到:“都头的脑袋,兴许能让我们老大乐呵乐呵。”陈东试探性的想套出些话:“我知道你们是谁。”
那黑衣人用手腕将七星刀上的血擦干:“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本就是局外人。”说着话,一刀凌厉砍下,陈东也并不示弱,右手的横刀立起抵挡,左手推着未开刃的一面直推。但还是被七星刀的力道震退三步。
“横刀克制七星刀,你可知道?”陈东冰冷冷的问到,“知道,但收拾你,赤手空拳都可以。”那黑衣人语气不小,摆出架势。
陈东居高临下,横刀贯日,刀尖高昂,似龙腾九天。他闭目深吸一口气,随后双腿缓慢岔开,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刀尖冲着黑衣人,犹如蓄势待发的雷霆。突然,他如疾风骤雨,飞奔而至,那黑衣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乱了阵脚,不禁为之一愣。一瞬间陈东便飞奔至黑衣人面前,那不应该叫飞奔,更像是完全将自己弹射出去一般,凭借惯力出现在黑衣人面前。但陈东并未急于出击,而是巧妙地从黑衣人身边闪过,来到其身后。随后猛然转身,前摔的惯力与转身的惯性使陈东凭空而起,使陈东如飞鸟般腾空而起,双脚就好似踏着风,行进三四步还是浮空在空中,最后一脚蹬上草地,双手高擎横刀,飞身向前。这一幕看傻了黑衣人,完全没有还手与招架之力了,只得淡淡说了句:“看来官府仍有高手。”话未完,已一刀斩断脖颈,身体向后飞出,头颅向前飞出,已身首异处。
甩刀,用小臂擦去血痕,收刀。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短短十秒的时间,张汝耀甚至都没看清。
烈阳下,只能见陈东的黑影,他站起身,长舒一口浊气:“走吧,我想,黄大人此时定是危险了。”
张汝耀傻傻点头,结结巴巴的说:“是,走,走吧。”他曾以为陈东的武艺平平,但原来只是在抓捕自己时并未用真功夫而已了。
白音一脸好奇的看着回到马车的二人问到:“怎么了?一脸严肃的。”她看看陈东的手。陈东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些,用力攥握:“白妹,一会到地方后,你就回去。”而后对着车夫喊道:“先速速将我们送到一处山洞,我给你指路。而后就将我身边的这位小姑娘送回去。”
“为什么?怎么突然又要回去?”白音依旧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陈东冷漠说到:“死人了。”
白音突然不语,愣住了,心想着便说出来:“这什么风水邪门的破地方啊?怎的天天死人?”说着话,白音将帘子拉开了一些,眼看着云雾逐渐遮掩太阳的光辉,只留下田野里的墓碑与动物枯骨,上回来时是晴天,所以还没有如此浓烈的阴暗感。
车子到地,白音身体有些摇曳的下车,一口吐出来。张汝耀感觉扶起白音,用力拍打白音的后背,面露难色。
“张汝,哦不,李仕安,她这是怎么了?”陈东略带心疼,皱着眉头急忙问到,他一把扶起白音的另一只胳膊:“叫你别来了,这不晕车了吗。”张汝耀轻轻撩起白音的脸颊,用手指托开白音的眼皮,白音娇嗔怒到:“你干什么?”一转脸脱开张汝耀的手。
张汝耀也急到:“莫要动,我在给你诊医。”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白音不屑的往陈东那边靠了靠,“白妹。”陈东只是一句,白音就委屈巴巴的直起身子,任凭张汝耀给她看病了。张汝耀让白音动动眼球,见有血丝,又给白音把了个脉:“这可不太好,这不是晕车。”
“那是?”陈东看着白音干呕的样子,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有喜了,但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也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什么。
之前刚来时,体感湿润,但却没有下过雨的迹象,还能看见阵阵雾气,那可不是下雨的云雾缭绕,是瘴气啊!
张汝耀解释到:“我们上回来的时候,不是阴天,所以没看见那团团的云雾。而且我们并未深入到洞穴处,在林外就将于姑娘送回于家帮了,所以大家并未感染瘴气。”
“瘴气?那不是南人才会得的病吗?”
张汝耀看着这茂密丛林,在阴天时,没有太阳,树林将仅剩的阳光遮住,动物的尸骸与腐烂树叶散发出有毒气体,再加上林中看不见的小毒虫叮咬皮肤散布毒瘴,这些合到一起,便是瘴气。
“所有不常来人的林子,都会有瘴气,东京这边人烟稠密所以有瘴气的林子少而已了。”张汝耀一本正经的说到。
陈东一撇嘴看着张汝耀肯定的笑出声:“张兄懂得不少,令我刮目相看了。”张汝耀说来惭愧,一直都是爱看各种杂书。偷偷趁陈东睡觉时,还翻看陈东家中的各类书籍,陈东竟然一无所知。
陈东又询问:“那现在白音该怎么办?”
张汝耀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穴位:“这洞口的瘴气反而少些,将衣襟遮住她口鼻,等阳光出来了,周围瘴气散的差不多了,再赶路让车夫送她回去。”
陈东指示了一下车夫:“这位伙计,等一会天有太阳出来了,就送这位姑娘回我府上去。”
车夫刁根草懒散的坐在车前:“放心放心。”随后用草帽遮住脸就要睡了。这车夫可怎么叫人放心,陈东拍拍刚想睡着的车夫:“看着点太阳。”又叮嘱了一边,车夫这才起身,不情不愿的睁着眼皮干等着,看来是车夫也吸入些瘴气,头昏脑涨,幸亏身子骨壮实些。
“陈都头。”张汝耀在洞口处喊了一声陈东,陈东望着远处的洞穴问到:“怎么了?”看着张汝耀站在洞穴外,向里观望着,一动不动,直视着什么。
陈东边向张汝耀的位置走去边说到:“怎么了?问你话呢。”
突然停住脚,一言不发的看着洞穴口,幽暗的洞穴内躺着四五具尸体,穿着官府衙役的衣袍。
“陈大人,可认识?”张汝耀侧头问到。
“认识。”陈东看着其中一具尸体平躺,肚子上插着一把长剑,血已凝固的瘦子说到:“那是我之前的一名副手。”
“所以,都头并未收到来此处的消息?”
“并未。”
那就奇怪了。两人相视无言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
“看来黄秉夜在刻意向你隐瞒什么,你可知道你们的人今日来这洞穴了?”
“不知。”
张汝耀哈哈笑到,不语。陈东也和张汝耀想到一起去了,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黄秉夜来这洞穴肯定也是找那宝藏的,这是无疑。说明黄秉夜知道他们手中有藏宝图,也知道张家有一宝物。而且但黄秉夜这人应该不会私自调用官府的人来寻宝,出了事自己担不起责任,说明定是他上面的人了,县令白家。
一切都变得明了,张家灭门案,肯定是和白家有关的。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陈东将刀抱在胸口,低头说到,而后看看轿子里的白音。
张汝耀义愤填膺地一根筋向洞穴外喊话,边喊边向外走:“白音,你出来时,你兄长和父亲在家吗?”
陈东一把拉住张汝耀:“让她先睡一会吧,别卷进这些事情了。”
随后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张汝耀小声一些,二人继续向洞穴内前进,洞穴里昏暗潮湿,让人感到极为不适。
漫步之际,陈东突然抬手。张汝耀一惊,不敢出声,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声,说到:“里面有动静。”
陈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平稳下来答到:“肯定有啊,不然外面的人是谁杀的?”
二人迈着碎步,一声不敢出的向里探去,果然看见两名黑衣人,和那刚刚在草堆中的黑衣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同样是遮着面。
陈东眯着眼,由于昏暗的环境,看不清远处,当他看清时,差点叫出了声,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只是长舒一口气。
六人围着黄秉夜与白光君,用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
在远处观望的陈东心急如焚,同时也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看来是有两方势力都在这洞中寻宝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陈东回想起前几日二人在洞口探查时,听到的那句:“谁在那里?”,看来官府的人喊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些偷窥自己的黑衣人了,而白家应该是得到了白音的情报,仔细搜查后,找出了这山洞吧。
这些黑衣人无一不是头包黑巾,这不像是中原刺客的打扮。
屠张家满门的是白家吗?但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屠?只是为了藏宝图?这到底能有什么宝贝?
陈东的推测并非完全准确,他自己也清楚。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救出黄秉夜和白光君,若这二人死了,那真是死无对证了,这案子永远都没法水落石出了。
“真当我不敢?”一黑衣人咆哮,声音震耳欲聋,看来是要出变故了。果然,黑衣人一剑刺穿捕快姜支越的身体。
陈东看见好友遇刺,也不顾自身安危了,冲着洞穴深处的六人怒吼:“慢着!”但有什么用呢?还是晚了一步,长剑已经穿破了姜支越的肚皮。
陈东怒道:“杀衙役?可知是犯了何等罪行?”
六人齐刷刷的向陈东看去。
“又来一个?”为首的黑衣人轻功非凡,踩着石壁就飞身上到陈东所在的洞穴口处。
“不去下面逛逛吗?洞穴深处有很多衙役的尸体呢。”黑衣人嘲弄到。
张汝耀听这音色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似曾相识,但回想再三,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过。
黑衣人也瞧见了陈东身边的张汝耀,眼睛一瞪,若有所思的说:“可惜了,你也在,你也将一同葬身于此了。”
张汝耀纳闷黑衣人说的这句话,只觉得声音耳熟,但又不知道在何处听过,‘刀’这次不是带着面具,而是黑布蒙面,再加上黑巾包裹头发,所以认不出来,在场的每个黑衣人似乎都长得一样。
黑衣人冷哼一声:“收拾你们也就一刻钟足矣。”
自然不用‘刀’说,陈东早已经看出这黑衣人的功力非凡,他刚刚就像一片树叶一般,飘飘冉冉的便攀上石壁。
突然黑衣人虎躯一震,他全身抽搐了一下,神情痛苦不堪,而后转过身,面冲墙壁,背冲着二人。接着从兜中揪下蓝色小花的叶子放入口中咀嚼,随后拉上面罩,将食之无用的蓝色花瓣便扔到了地上。张汝耀惊叹:“就是这花!”
那蓝色小花原来就是这些人丢的,那现在就都连上了,如果抓到此人或者是逼问白光君,真相就能大白了。
陈东小声和身旁的张汝耀说到:“那应该是某种解毒的草药叶子,只吃叶子,花瓣便扔了。”
话音未落,黑衣人后空翻已经来到陈东面前,陈东拔刀一斩,斩落黑衣人几缕头发。
黑衣人称赞到:“你唐刀用的很妙。”
陈东将刀尖指向黑衣人:“承让了,是我师父教得好。”
“也有别人耍唐刀,但都是哗众取宠而已了,我杀过几个。唐刀如剑细长,如剑笔直,但又不似剑刺击,而是斜砍,是最难练的兵器之一了。”黑衣人话未说完,便四肢着地,如青蛙般趴在地上。四肢同时用力,向陈东冲来,手中的长剑直刺陈东胸口,陈东的刀又长又细,不容易抵御剑刺,长剑克横刀。这局,陈东能已经陷入劣势。
陈东直勾勾的向长剑头端奔去,这一幕也看傻了黑衣人,但陈东仅是迈出两步,就如摔倒一般踉跄姿势奋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左翻转,这才凭惯性躲过了黑衣人的一剑,惯性总是比身体的肌肉反应或奔跑更为迅猛。
黑衣人扑了个空,他微微转头,露出肯定的目光:“你练的功法,与我这功夫有些相似。”
“怎敢与你比呢?若我没猜错,你这便是失传的蛤蟆功吧?”
“正是。你们汉人自大宋开国以来,丢失了太多武学功夫了。”
陈东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话,若说是问话,倒不如是直截了当的陈述,因为陈东心里早有答案了,他信心满满的笃定说:“张家人,你杀的?你不觉得残忍吗?”
张汝耀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黑衣人,愤怒,恐惧,自责,绝望一瞬间占据全身。这人便是屠自己满门的杀人凶手?为何陈东如此肯定呢。
黑衣人起身,左手回身甩剑指向陈东,右手伸展开来,剑刃发出清脆的‘滋滋’声,说到:“若是一只鸭子在你面前被开膛破肚,内脏撒满地,眼珠爆出,你会觉得残忍吗?你吃的可香了,从未考虑过它们也是生灵。”
陈东回答:“鸭子不是人。”
“有区别吗?而且张家的事与你无关,收手吧,陈都头。”
陈东答到:“当然有关,我乃大宋钦差。”
“嗯,大宋。”黑衣人似乎思考着什么,说到:“大宋,也就这样了。好功夫全没了,都被我们学了去。”
“你是胡人?”
黑衣人摇头后又点头,他捂着自己的脑袋说到:“我也不知道,阿爸也不同我说,或许吧。”
“你阿爸?是?”中原人从不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师父又或是掌门。早听闻江湖中几大杀手组织,而其中传说从XZ吐蕃而来的杀手组织,名为严堡。
加之张家人怪异的死法,应当不出自己的所料了:“你们是信奉拜火教的吗?”
“苯教。”
听到这里,陈东再观察黑衣人的头巾,确信无疑这群人是从雪区而来的,陈东轻蔑的眼神看向黑衣人说到:“严堡?”
黑衣人先是一惊,随后放下手中的剑:“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都死的很快。”说罢又是一剑‘钻龙式’刺向陈东,陈东连退几步,眼看逼到了墙角,身后张汝耀猛地一指戳向黑衣人的后腰,这一点指,黑衣人立马腿软,跪在地上,用剑插地,也就眨眼的功夫,又用剑撑起自己的身体,跳起,飞劈。陈东横刀挡下。黑衣人再次跪在地上,直觉得刚刚被张汝耀刚刚碰一下后腰,自己的腿便麻木不堪,甚至抬不起来,疑惑到:“这是怎么回事?”
“麻筋,也称麻穴。”张汝耀说到:“医术不光能救人,也能杀人。”
陈东投向张汝耀一瞥,黑衣人也同时看向张汝耀说到:“真是小看你了。”
张汝耀说:“陈东,点他后肘,骨骼外侧部位。就是我之前点你胳膊的穴位!”
陈东飞扑而去,一指点中黑衣人的胳膊,黑衣人胳膊麻痛,手中的剑也随之掉落。
“喉咙下半部分,两筋中心。”张汝耀再次说到。
陈东又是一直点在喉咙部位,黑衣人浑身一软,差点呕吐出来,而后身体剧烈颤抖,不受控制的咳嗽。
“这些穴位就有你受的了。”张汝耀咧开嘴笑起来。
谁知那黑衣人一翻身就拖着麻木的身体向洞穴外跑去,张汝耀惊在原地:“陈东!点他尾骨!点了尾骨便不能跑了!”
陈东刚想追出去,就被剩下五人团团围住。转身看向白光君,白光君面露恐惧之色,向洞穴深处跑去,陈东知白光君不会功夫便说:“李仕安!你去追白光君,他也不会武功!”
张汝耀看着被五人团团围住的陈东,焦急之下,只能干跺脚,身子一闪向白光君那边跑去。
“站住!”张汝耀喊道:“白公子!你只需告诉我是怎回事便好了!”
白光君扭头看看张汝耀:“我就知道你是张家那小子,张汝耀。还说自己叫什么李仕安?陈东私藏重犯,这笔账我记下了!”
眼看白光君手中拿着一快白骨,那骨头污渍斑斑,被雕刻成令牌的模样。应当是刚刚从此处寻来的,这就是藏宝图上记载的宝贝?就这骨头吗?白骨上刻着三个字‘一方阁’。
再往外跑,能隐约见光,外面连通着另一处洞口?
白光君脚步一止,身体摇晃。
张汝耀赶到白光君身边,谁知白光君都是演出来的,他身子一侧,张汝耀这才看清面前是悬崖。白光君并未重心不稳,而是故意装作要摔倒的假象诱骗张汝耀跃向自己。
在张汝耀摔下悬崖的那一刻,一瞬间时间似乎都被放慢了,张汝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块令牌之上,他用手一拽,将令牌从白光君手中扯下。而后全身立刻出现紧绷感,那是从高空落下时身体的应激反应。只听白光君在崖洞口大喝:“我的令牌!”
大脑缺氧,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似乎被血充盈满了无法动弹,强行将令牌塞到了自己的裤裆中。接着就是失去几秒的意识,再睁眼,只见圣人骨令牌从裤兜里飞出,最后一眼是见那骨头令牌飞向河边一块巨大圆石处,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自己掉入湖水中,随后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