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静心中一动，忽然想明白了文阿泰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马文升表面上放下了，但暗地里肯定还派人盯着自己。

现在满城都在抓细作，每天甭管真假，都能抓到几个。只要马文升随便安排一下，就可以自己安一个通匪的罪名。

到时候自己一家人死的冤不说，反而还帮马文升洗清了名声。

孙守静之前能跟马文升抗衡，主要是有成国公和士林学子们的支持。可那些支持都是明面上的，一旦斗争转入地下，自己一时三刻就得被马文升玩死。

孙守静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谁让自己跟马文升的实力差那么多呢，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较量。

文阿泰不失时机的说：“且不论你个人的安危。你想想马文升对付你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根本原因？

因为最近一直被危险环绕，孙守静差点就忘了那个引得马文升动杀机的原因。就是为了隔壁这一间论策斋！

孙守静一直抱着创造一个稍微公平的环境，帮朝廷选拔武备人才的想法。所以办了这间论策斋，来帮助一些武生补习军事理论方面的短板。

然而这个举动就相当于打破了武官子弟对武举子的垄断。

马文升一系，还是希望能把这个晋身渠道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希望下级的军户也来分一杯羹。

所以只要孙守静一死，代表不只是死了一个人，或者一家人。而是这个普通军户的晋身渠道再度被封死！

孙守静也教过不少的学生，有的已经做了军官。这些人很有可能会被连根拔起。

想到这种后果，孙守静心中一惊。要是事情真的演变成那样，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可是摆在眼前的这条活路是造反，在孙守静看来，一样是不可接受的。

孙守静的内心很纠结。

该说的文阿泰都说了，剩下的时间就让孙守静自己好好想想吧。文阿泰在孙守静的对面坐下，自来熟的拿过孙守静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孙守静心思复杂的看了文阿泰一眼，问：“文总兵，我很好奇，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跟随宁王造反？”

文阿泰毫不在意的说：“你说错了，是宁王跟着我们造反。这是天庭交办的任务。总之背后很复杂，你不需要了解。”

孙守静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回答，却万万想不到文阿泰竟然这样说。

一时间孙守静的心里产生了无数个问题，但到出口的时候，他只问了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你究竟是谁？”

文阿泰呵呵一笑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样说吧，下山之前，我是真武大帝座下亲传弟子，货真价实的剑仙。”

这个身份让孙守静狠狠的吃了一惊，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话里有这么几个字下山之前。

孙守静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现在还是剑仙吗？”

文阿泰想了想说：“现在不是，可能我以后会去做魔王。”

孙守静果断的把这种身份的转变，也联系到了天庭的安排上。心说：天庭果然好混乱、好复杂。

可是天庭的事，那是凡人能干涉的吗？

孙守静问出了今天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他问：“所以你的意思，宁王才是天命所归？”

文阿泰点点头，说：“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