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的,我巴不得不打架才好。”
江寺瞥了他一眼,边转身下城楼,边解开身上的铁甲。
“诶,将军”,青毫看他巡视完要离开,忙叫他,“您做什么去啊。”
江寺脚步顿住,喉咙滚动一下,声线平稳,好像只是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我去找些奉春花带回去。”
青毫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奉春花?”
“将军您找那个做什么,您难不成正想在韩州结亲?”
“那沈姑娘那边……”
青毫脑子不灵光了一秒,下意识回想。
原先他以为将军同沈姑娘只是朦胧情思。
哪知道前些日子打仗,将军闯入北疆,斩下胡族首将头颅时,中了流箭,好死不死射到原先受伤的口子中,会去就发了高热。
烧成那迷糊样子,还叫着沈姑娘的名字。
青毫被军医问起将军在说什么时候时,都有些害羞不敢道来。
军医才拔箭出来,将军便不顾伤口,挣扎着坐起来,从掌中找到一个包裹。
里面有一包裹伤药,还有一捆系好的书稿。
青毫是不知道书稿写的什么,只知道将军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竟是放声大笑出来,口中恶狠狠喊着沈姑娘的名字。
那模样,青毫生怕将军那时候上马回盛京,不顾一切跑回去见她。
自此,他便感觉到,将军恐怕和沈姑娘之间有猫腻。
眼下听到他要去找奉春花,还以为他要辜负沈姑娘,毕竟奉春花不能常开,也带不走,他们尚且不知道哪日回去,能不能保存都是难事。
定然不是给沈姑娘的。
青毫肯定的想。
但江寺听他说话,反而回头,眼神看他,有几分痴傻的责怪,嘴角笑容有些森寒。
江寺一字一字道:“我就是,找到,然后,带给沈宜亭。”
“你脑子哪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实在闲着,就去练武场同其他将领打一天,省得多事糟心。”
青毫见他亮色黑下来,忙闭上嘴,不敢说话。
江寺下了城楼,换上一身便服,就去找了韩州太守,问他奉春花一般开在何处,可有种子。
韩州太守听完,有些为难看他:“这……奉春花一般开在城中城隍庙周围,那里最多。”
“将军找这做甚?莫非真相中了我韩州女儿,那可是好事!”
太守很热情好客,对韩州张口便是夸奖,见江寺如此看重,面上喜色更明显。
江寺怕他误会,忙道:“并非。”
“我……我在盛京,有一心上人。”
他握紧腰间玉佩,面容提及此时,便如冰雪消霁,顷刻柔和。
称呼出‘心上人’三字时,江寺心中那些陌生的,时常让他看不清的情思便在这时候一切明朗起来。
他脑海中不自主浮现出沈宜亭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爱意。
太守马上好奇的看他,顿时会意:“哦——”
他延长声调,心里更好奇。
江将军看上去坚毅如寒铁,原以为是铁树,原来早开了花,难怪对他韩州女儿不假辞色。
韩州太守心道,就说嘛,他韩州女儿各个皆是镇宅定府的贤内助,哪个儿郎不想求娶。
“盛京……”
见江寺看过来,眼神有些无奈,太守也不打趣他,回答起他的问题来。
“盛京于韩州,路途尚远,奉春花花期只有三天,摘下后花期更短,一旦重碾花瓣便会消散,恐不好保存。”
江寺也担忧,可他实在太想让沈宜亭也见一见这样的场面。
更想……让她知道他的情意。
所以不免有些迫切。
江寺:“那可有种子?”
太守更是摆了摆手,“不管用的啊我的将军。”
“这花别处都活不了,只有我们韩州能活,也只有我们这儿才有,你带了种子回去,要如何养活啊。”
太守说完,江寺便不自主拧眉。
将他为难,太守想了想,给他出了个主意。
“不若这样。”
太守给他使了个位置:“城南有个花娘,叫陈瑶君,老婆子如今六十又二,有一手出神入化制作干花的手艺,你要是不介意奉春变不出红雾,便带着花去找她做成干花,这倒能放。”
“她那儿也卖种子,各种种子,什么都有,前些日子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珍稀的药草么,我早想给你引荐她,那老婆子命道不如何,但手艺是真真好。”
江寺听得他提醒,连忙道谢,便一路奔去城隍找永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