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发出阴冷的笑声：“你要告诉我，被天使捅穿心脏的人现在还活着？”

“当然，他确实还活着，你要和我一起去见见他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杰斯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神态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风魔。

风魔的脸上露出怒意：“凡人，不要妄图欺骗我，当你爷爷的爷爷还在玩沙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为地狱的君主服务，折磨那些不肯遵守契约的无毛猿猴。”

“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动手吧。”

罗杰斯张开双臂，将胸膛亮给风魔，

“但别忘了契约上规定，如果我被恶魔所杀，那么地狱主君将永远无法获得我的灵魂，如果我死于意外，那么灵魂会在托尼·斯塔克死后归于地狱主君，你能承受违约的代价吗？”

风魔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不敢下这个决心，恶魔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宽恕”这个词，如果判断失误，等待着他的将是在地狱烈火中被炙烤一万年。

要知道这可是史蒂夫·罗杰斯的灵魂，如此高洁的灵魂绝对是地狱中少见的珍品，即使这个宇宙已经被造物主放弃，也并不例外。

最后风魔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我要亲眼见到活着的托尼·斯塔克。”

“跟我来。”罗杰斯打开房门。

罗杰斯所住的地方位于整个庇护所的最下方，整个楼层只有这一个房间，除此之外便是整齐排列的巨大金属管道。

这些管道早已年久失修，锈蚀爬满管道的连接处，白色的生物油从锈蚀的缝隙中钻出滴落在地板上。

罗杰斯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将风魔带到一扇巨大的黄铜大门前，他在大门前的机械密码锁上飞速地输入几个数字。

在齿轮与杠杆运作的巨大轰鸣声，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房屋内的景象：

如同楼房一样的巨大差分机占据了99%的空间，上面安装的齿轮与杠杆永不停歇地运转着。

成千上万的齿轮在咔咔作响，让人仿佛身处暴雨之中，大脑完全被排空，只能痴迷地看着那些正在运动的老旧齿轮，它们早已锈蚀不堪，却依旧在艰难的工作。

“托尼·斯塔克在哪里？”

风魔几乎是在怒吼，才能让自己的声音挤走那些齿轮转动的声音。

罗杰斯沉默地指向差分机最前方的黄铜柱，柱子中装满了黄绿色的营养溶液，在溶液的正中央漂浮着一个粉色的东西——大脑，托尼·斯塔克的大脑。

“他还活着，还在维持着这个庇护所的运转，”罗杰斯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那是一场危险的手术，为了维持他的意识，我们不得不采用无麻醉的方式进行手术，甚至因为没有医生，连主刀人都是他自己。”

“直到现在，我还会在噩梦中惊醒，扪心自问有没有在战场上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答案是没有。”

风魔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他在害怕，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只知道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死死地掐住了它的灵魂。

它眼中的一切在燃烧，差分机在燃烧，托尼·斯塔克的大脑在燃烧，史蒂夫·罗杰斯在燃烧。

那是一种苍白而绚烂的火焰，那是从第一个火把诞生起燃烧至今的火焰。

它是文明之火，它疯狂点燃一切理智，一切血肉，一切金属，吞噬掉所有的牺牲，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那是恶魔所不能理解的火焰。

风魔在惶恐中退到了门口，原本敞开的大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关闭，一种刺骨的灼烧感顺着它的脊背延伸到全身。

它惊恐的抬起头，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正雕刻在合拢的大门上，那是奇异博士最后的杰作。

风魔尖叫着被吸入法阵之中，房间中只留下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