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静极了，只有少些轻微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花南汐目光一直聚焦在这四句诗词上，内心默默念了许多遍，连同自身的情绪也被这首诗中蕴含的遗憾之情给深深感染了，以至于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都没有察觉。

“小姐，茶水溢出来了。”小翠余光瞥见倾倒的茶杯，当即出声提醒道。

“哪里？”花南汐下意识问道。

下一瞬，只见她瞳孔骤缩，素手轻抬激发一股源炁，将那快要浸湿纸张的茶水隔绝在外。

可能是还没静下心来，源炁释放的量多了些，竟将茶水弄得四处飞溅。

一部分打湿了她胸前的粉纱，攀附在她雪白光滑的脖颈上，而后顺着细腻的肌肤，一路滑落山脚下，直至汇入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中。

她恍然回过神来，伸手就要去抹掉。

可当手即将探入纱裙时，花南汐动作忽然止住，抬头环视，却是不见那道青衫身影。

她长舒一口气，轻轻拉了下胸前的衣襟，内心竟突兀的生出几分失落感。

“小翠，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她摇了摇头，撇去内心复杂繁乱的心绪，忽地出声问道。

小翠点头：“很好，就是读起来有些失落。”

“不过有这首诗做挡箭牌，洛安等人就没有机会在诗会上胜出夺魁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免去与他们近身碰面的可能，让他们对小姐你的算计彻底失败。”

“有道理，只是这样就苦了那位余公子了，需要帮我们吸引仇恨。”花南汐扶起倾倒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说起来，我倒挺好奇余公子为何想要借此激怒洛安等人。”

小翠歪着脑袋，轻声细语道：“我也不知道。”

花南汐哑然失笑，扭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天光大亮。

……

从临仙阁出来后，已是辰时时分。

街道上小商贩们早早地摆好了摊位，开始一天的劳作。

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为清晨的姑苏城增添了几缕人间烟火味。

呼吸着清新空气，李羽长伸了个懒腰，一夜未睡眠的他看起来略显疲惫。

他刚打完个哈欠，还没把脚步从临仙阁门前挪开，忽感寒芒在背。

“谁在盯着我？”

李羽内心咯噔一跳，顺着那道视线望去，顿感一阵愕然。

只见在那汹涌的行人潮流中，静静站着一位头戴白虎面具身穿墨衣的妙龄女子。

她眼神凛冽，宛若一滩沉寂的死水。

“顾清影？”李羽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个名字，刚想喊叫一声，却是不见那道身影。

话语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

李羽眉头微皱，内心细细体会着方才那个眼神，恍然发觉这位顾圣女可能是误会他了。

“这……也行啊。”

他垂眸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略显凌乱的青衫，那是被昨晚的风给吹乱的，再加上刚从临仙阁走出还是清晨时分，一夜未眠且脸色异常憔悴，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自己就是去潇洒了一晚上。

“这下误会大了，她不会以为我自己逛了一晚上烟柳之地吧。”

李羽眼皮轻跳，顿感头皮发麻。

试曾想，顾清影刚将出城的那部分合欢宗弟子解决，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城内，忽然撞见他大摇大摆地从一个类似青楼性质的地方走出……

“算了算了，刚刚那是幻觉。”

李羽自我暗示一番后，起身朝城中租赁的小院走去。

回去路上凑巧在巷口处撞见糖葫芦小贩，便带了几串返回。

小巷幽静，依稀可闻鸡鸣犬吠。

不多时，他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