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迅速一闪而过，但我也不敢相信，凌志远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就不怕一一哪天突然醒来吗？

“一一……”

我叫着她的名字，对她做了一下那个手势，很快，快到陈老师都没看清。

“凌行知，你在干什么？”

她又要大叫，却被我制止：

“嘘……，陈老师，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小心点，别把脸上的线撑开了。”

是的，陈老师为了所谓的美，几年前特地去医美做了拉皮手术，惹得她都不敢笑，不敢大声说话了。

“扑哧”

站在一旁的韦一一，终于破防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令陈老师格外恼怒，如果不是儿子凌志远再三警告她，不许坏了他的好事，否则，她非得要这韦一一好看。

“哼，治不了韦一一，我还治不了你凌行知吗？”

上前挥手就向凌行知的脸上招呼来，却被他轻易躲了，这令陈老师更加火冒三丈，竟然忘记了凌志远的嘱咐，挥手又向韦一一打来，却也被她轻易躲过。

“陈乔，住手……”

此时却传来一声厉喝止住了她的动作。

听着是奶奶的声音，我回头看去，果然是奶奶来了，似乎是阻止陈老师欲说出口的什么话。

“奶奶，您怎么来了？”

还未等我说话，一一便象个孩子似的向奶奶跑来，甚至是扑进了奶奶怀里，做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举动。

这让我微微一怔，心想：“一一什么时候和奶奶关系这么好了？”

在凌家，奶奶是对我最好最亲的人，如果不是她，我绝对不会成长得这么好，所以，奶奶是我至今唯一留在凌家的理由。

嗅觉一向敏锐的我，在奶奶踏入这个房子的第一时间，我就闻到了一种腐朽的味道，是那种行将就木的气味。

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在奶奶房间里玩，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很是陈旧的证书，那上面的文字，我当时并不认识，但凭借超凡的记忆力，我后来查阅到，那居然是古老的扶桑文，即便是现代扶桑人，也很少有认识的，而且，那是奶奶的毕业证书，是催眠师的毕业证，上面的成绩是优。

我一直知道，奶奶是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如今是桃李满天下。

陈老师怕奶奶，也有一点是因为，奶奶当年也是她的老师。

我突然气馁了，更感觉孤立无援，身心疲惫之时，更多的不是失落，而是失望。

是的，是失望！

“奶奶……”

我喃喃地嗫嚅着：

“奶奶，您怎么可以……您怎么可以……”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哭了。

“奶奶……，连您也不要我了吗？奶奶……”

听到孙子的哽咽，凌老太太脚下一踉跄，她不敢相信地望着孙子：

“不……，不……行知，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欲上前拉孙子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不，行知……”

她推开身边的韦一一，却只看到孙子离去时那萧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