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顺当下不敢怠慢，长吁着一口气，抬手示意会议暂时结束，将销售部的各部门员工遣散离开。

最后硕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刘秘书和他自己，这才挂着笑容道：

“刘秘书，怎么有空来烟伝这个小地方啊？”

“一点小事罢了…主要是陪程董来烟伝见一下分管规划局的徐市长，讨论关于三期用地开发的报建工作。”

面容精瘦的刘秘书扫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程董也来了？！’

张德顺心里一惊，嘴里咂咕着，忽然有些疑惑的道：“这种小事，让开发部的人去做就行了，为何还要劳烦他老人家亲自出面？”

刘秘书沉吟片刻，缓缓吐出几个字：“因为…一些突发状况。”

他似乎有意想避开这个话题，环顾了下左右，随口问道：“刚才你们的会议，我和程董在门外听了一会，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一个实习的小员工当着所有人的面口无遮拦罢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开除他。”

张德顺不以为然的道，却猛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脑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唰往外分泌油汗：

“你说什么？程董…他刚刚也在门外？”

……

会议中途解散后，已经临近傍晚7点了，大家收拾着东西，陆陆续续下班回家了。

秦升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后，下班打卡前，顺带去了一趟洗手间。

“我刚才，是不是说的有些太过火了…”

这会儿，独自一人的他，想着自己在会议室里那番激烈的言辞，一时也有些后悔。

‘这个方海，有张德顺在背后做靠山，看来一时间有些不太好摆平…’

秦升念及于此，突然也有些奇怪。

记忆中，刚才应该出现在会议室里的程董，为何没有现身。

他对着镜子洗了一把脸，刚准备离开时，厕所隔间里随着一阵冲水声，走出了一个苍老的身影。

秦升顿时眯起了眼，通过镜子的倒影，看着那入厕走出的老者走到洗手池旁，不动声色的对自己道：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老者正是前几日乔装来到售楼部视察的董事长程世平。

他含着笑意的双眸，若有若无的打量着秦升：“这么晚了，还没有下班回家么？”

秦升略作思忖道：“老先生谬赞了。您年事已高，尚且为了工作不辞辛劳，大晚上奔波各地，相比之下，我这又算什么。”

程世平眉梢一挑，有些讶异道：“你知道我是谁？”

“二楼的企业文化墙展厅，第三排第五张照片，关于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也就是远洋控股在XN澳交所挂牌上市，并以51%的筹资用于开发新南威尔士州Marsden Park项目照片，上面有您和ASX高管Daniel Moran先生的合影。”

秦升见对方主动问起，索性也不藏掖，开诚布公直言道：

“虽然是四年前的照片，但若有心留意，不难当面认出老先生您的身份，正是远城控股集团的董事长，程世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