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华立马接口：“你不说，我也是肯定要汇报的，不过得把明天的整个流程细节都梳理好，形成文字，今天晚上再晚我也要传给黄局审。”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转向李军，李军有点骑虎难下，拍着桌子还没决定好，他瞟一眼小强，小强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李军瞅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乔仁，又揪了下鼻梁。

小强小声说：“师傅，坐吧。”

李军坐了下来，沈中华说：“小强，跟你师傅倒杯热茶来，乔仁，你把你的计划再说细点，我们一起讨论。”

终于到了周五，叶眉拉开窗帘，好兆头，朝霞满天，她拉开衣柜，穿哪件呢？今天温度非常适宜，不冷不热，对，连衣裙，他喜欢女生长裙翩翩，还有丝巾，白色的长裙配上粉红的丝巾，叶眉得意地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多么美好的身姿，仿佛回到多年前，叶眉的眉毛有点扫兴地上扬，多年前这个词让她的信心有点打折，她靠近镜子，拍拍自己光润的脸颊，最后通过眼中的镜子断定，时光在自己身上是无效的，她依然窈窕、青春靓丽，对，就是这样，叶眉喜滋滋地关上衣柜。

大概是时间尚早，高铁站的人不算多，叶眉看看时间，正好是8点整，他应该是下了火车，果然，一堆人向出口闸门拥来，叶眉只关注男性、高个、三十多岁，她的心了阵猛跳，是他，没错，就是莫九原，他正好通过出口闸门，叶眉强压着步子矜持地迎上去。

“莫哥，这里，我在这里。”

莫九原推着两个行李箱，看到叶眉，先是一愣，语气有点生硬：“你还是来了，不是叫你不用来吗？”

叶眉接过一个行李箱，很漂亮、贴满了芭比的白色箱子，她压根没有注意到莫九原的尴尬，以及半米远的一个长发女生。

叶眉说：“再忙也得来呀，请了半天假，车子在停车场，这么多行李打车不方便。我开车先回家，阿姨在家里等着呢，我们陪阿姨吃过了中饭，就在你家附近的小馆子，下午我再开车带你去学校转转，今天一天我都安排好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下。”大概是有点兴奋，语速快得莫九原两次想插进话都失败了。

一个动听的女声：“她是你的同事？”

叶眉这才醒了过来，还是有点懵，莫九原的身边紧紧贴着一个女生，白生生的瓜子脸清丽、脱俗，不会超过25岁，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随着身体的抖动，长发在纤细的腰间如瀑布般曼妙，在真正的青春面前，叶眉低下脸。

莫九原介绍：“嗯，是，叶眉，我们是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小小，这回跟我一起回来，看看我妈，她一直想认识小小。”

叶眉的手机在响，“小小，”或是“晓晓”，都已不重要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苦笑了下，莫九原提醒她手机在响，叶眉接了手机，听了几秒说：“好，我马上到。”

“有事，你就先忙。”莫九原很体贴地说。

“是有点急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不过，我也可以先送你们回家。”

“不用，我们定了酒店，你忙吧，过两天跟你联系，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莫九原说。

叶眉没有再看那个小小，转身离开，她很高兴自己的背影能隐藏在人群中，起码这条可怕的白裙子不会那么显眼，她拽下粉红的丝巾，扔进垃圾桶，原来女人的自我欺骗如此可怕，她编织了所有的假象，就像一张大网蒙住了身边所有的人和事，其实到了最后，才看清网是空的，除了网住了自己。叶眉不怎么忌恨那个小小，青春逼人的小女生，也不是太怨恨莫九原，叶眉相信，只要给他一个适当的机会，莫九原会说出一番动听的解释，他会永远和她保持最迷人的距离，不近不远的暧昧，以达到控制她的作用。

对，她现在对于莫九原还是很有点小小的作用的，起码她在学校的任职资历比他老，莫副校长总不能在镜花水月上面开展自己的工作，手底下总得有握着几个心腹或是能做事的人。

叶眉找到自己的车，甚至没有忘掉提前支付停车费，启动车子，有点狠狠地想，那个老太婆真是会演戏，为了节约那点子保姆钱，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伺候她、为她洗澡，竟然，竟然，叶眉对着窗外重重吐了口痰，自己的蠢怪不到别人头上，邹蕤死得真是解气，叶眉到最后还是这么想着，没什么好后悔的，没有！她吐了第二口痰到窗外，几十年都不屑做的事情，现在做了，很爽！

然后，她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是保养得不错，一张充满沧桑的脸，她点了下头，就凭那头美丽的长发，叶眉笑了下，就是个苕都会选她不选自己，叶眉痛苦地想着，那么昂贵的化妆品原来对于未婚老女人来说，只是个自我安慰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