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落得个基础观众没守住,目标观众觉得这作品莫名其妙,不知道在迎合什么。
“爸,前一段时间我看到一个地方戏的小剧场新编戏,虽然故事其实挺老套的,但是形式上边儿确实是有创新,一些相关评论也说不错。”
“现在鼓励小剧场创新,当然要从好的角度上说,不然都是批评的声音,谁还敢去做创新?”
父亲说的有道理。只是戛然而止的讨论让宁玉泽回味过来自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后者提起的那部戏里边儿,青年演员一人分饰俩角,快速的在两个不同行当内完成切换。
“承晟呢?今儿怎么没见着他?”
“他朋友今天来找他。”
“哦……行,先走吧,据说这边儿过一阵子还有一个丝绸之路的服饰展,有机会你们兄弟两个也可以过来看看。”
宁常安在前面走着,宁玉泽便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原本想要细听一听的心思已经没有那么重了,甚至开始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一点点儿捋平。
宁玉泽在想,如果今天请假的是自己,父亲也会是一样的反应么?
又或者,父亲能够在看到川剧的年轻演员同时工两三个行当儿,也愿意称赞人家一句年轻有为。
流派的传承,宁家的身份,好像不只是父亲给宁玉泽的枷锁,同样也是属于父亲自己的——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宁常安早就习惯。
只是恰好父子两代人的天赋都不错,身材、扮相儿也不差,即便是被拿来和祖辈儿比上一比,也不至于落得一个一无是处……
最主要的,还是爷儿俩都没折在倒仓上边儿。而当初宁玉泽当年偷偷儿的去学这么点儿丑角儿,和对随时可能彻底毁掉自己职业生涯的倒仓也不是毫无关系。
要真出了问题,老天爷不肯赏这口饭吃,好歹到时候儿还能多一个留在舞台上边儿的可能。再说了,也不是没有倒仓之后两门儿抱的先例,凭着那个时候儿年纪小,还没给自己箍上“几代传承”的紧箍咒,多少也算得上是意气用事了一遭!
这一路上的顺利,倒是给两代人身上,压上了更重的心理负担。
“儿子,你看这个《黄河图》,中间这条河画得像是龙鳞一样的波纹儿,多有感觉?”
等到宁玉泽凑到父亲身边儿,后者的科普还没有停下来:“你看这写着绢本设色,这是绢上边儿画的,刚才那个宣传上写的丝绸,就提到了一个双林绫绢,那个绫就是用来裱画的。”
“嗯,咱们《六月雪》里边儿‘血染白绫、天降大雪、大旱三年’的绫。”
“你找点儿好的。”宁常安把手里边儿的展览介绍单往儿子手里一塞,没好气道,“你和承晟兄弟两个还真是一个样儿,动不动没个正形儿。”
“哦……”
宁玉泽被说的有些委屈,可思绪还落在父亲话题之前的事儿上,干脆也不反驳,继续落后半步跟着宁常安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