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还有救没有。”

“哎呦，怎么就掉我家鱼塘了。”

“就是，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呀！”

“也是可怜的娃哦，才九岁，先是父瘫痪在床，前面她娘才去了，现在这个娃也掉鱼塘里面，这冰天雪地的，水下多冷呀！看她面色就是一个死人的面色了。”

“该死，前面还去我家偷菜呢！这如果不死又要偷李老大家的鱼。不然她怎么会掉进去的。”

“就是，要我说呀！能发现她尸体都算不错得了。这如果不是人李老大送村正、里正他们进乡里集义晚归，看见她鬼鬼祟祟的，怕是要死不见尸哦。”

各种男女老少的声音不绝入耳,着急救人的，感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漠不关心，只八卦的。

云朵现在的感觉就是冷，四肢麻木。压抑，呼吸不过来。胃胀，快要撑爆了。

眼珠转了转，使劲的想要睁开双眼，看看这地狱亦或者是天堂是什么样的。

云朵是无神论者，但是所乘坐的飞机出事，在空中都爆炸了，自己死前虽然只有一瞬间的疼痛感，但是那感觉不是做假的，自己的身体是真的被炸裂成无数块的。没有可能是掉到海里被冲上岸的。

除非是肉块。

耳边的声音一直络绎不绝，云朵也使出了吃奶的劲，双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天空中还飘着雪花，随后就是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然后就是一只大手飞快的出现。双颊一痛，头一晕，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就被巴掌给打晕了。

苍天呀!我活着的时候也是一直做善事的人，没有做过怨天尤人的事情呀！为什么死后我还要受这种罪。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过。

等等，等等，等等。死了还有痛感吗？

云朵猛地睁开双眼。入眼的就是茅草的屋顶，而且感觉已经快塌了。

慢慢的抬左手，感觉有什么东西抱住，转头看，一个干稻草出现在眼前。

云朵眼睛睁大，快速的起身往后退，抱着那床破被躲到床角，心脏砰砰的飞快跳动。

云雨被云朵的动作惊醒，惊喜道：“姐姐，你醒了。”

听见声音，云朵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鬼魔精怪，就是一个严重营养不良导致头发像干稻草一样的男孩，眼睛特别的大，因为太瘦都有些凸出了，面色蜡黄，嘴唇苍白。

云雨爬过去抱住云朵道：“姐姐，我饿。”

云朵现在身体软绵，头也晕得很，完全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闺女，你醒了么？”一道哽咽的男声响起，拉回云朵的思绪。

这是一个家徒四壁的家，破旧被压得要垮的茅草屋顶，四周是用泥巴建起的墙，她现在就躺在一张木板搭建的床上，值得庆幸的是床上的破棉被还是比较干净的。屋子中间用一块破布隔了个床铺的空间出来，那道中年男声就是从破布后传出来的。

他叫我闺女，这个小男孩叫我姐姐，云朵的眉皱了起来。

缓了缓神，慢慢的伸手挑开破布往里看去，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是一张很老旧、缺角用石块垫起床脚的四角无顶床。男人很消瘦，头发也是乱糟糟油腻腻的，胡须也好久没有打理的样子。看他伸手想翻身又翻不了的样子像是瘫痪。

“闺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没有？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二娃去给姐姐端杯水过来。”云父转头看着云朵急切的说道。

云雨听话马上爬下床用一个碗端了满满一碗水进来，摇摇晃晃的走着，水也跟着摇摇晃晃的从碗中一路撒出来。

“姐姐喝水。”云雨站在床边端着水乖巧的说着。

云朵看着这双脏兮兮长满冻疮的小手，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那还剩下一小碗的水。入手皆是冰凉，像是化开的雪水，云朵端着碗的手在抖。

她的确是很口干，喉咙也很疼，感觉都说不出话了，捧着碗喝了一小口，慢慢的顺着喉咙往下滑，湿润了口喉后就不再喝了。把碗放到床边，并没有递给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