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烟袅袅。
“你呀,时机成熟了就反复和他沟通,要他支持你的理想。”
“什么时候是时机成熟?”
“他爱上你的时候。”
“如果不爱我怎么办?”
“你说呢?”
“放弃!”
父女俩笑起来。
老妈抹抹晶莹:“以后的事以后说吧!”
“老妈,你又变了。以前老是和我说未来。”
“此一时彼一时!该睡觉了。”
老爸半躺床头抽烟翻花城,地上几个烟蒂疲倦。
老妈背对着他躺着,一会儿微鼾,一会儿静止。
“他爸,耀武不是英伟。”
“你从小看到大,看不出来?一会儿怀疑一会儿肯定,我被你搞糊涂了。”
“你看呢?”
“孩子大了,什么都会变。前年送他去西州,见过几个更像儿子的。如果不是他站身边,差点叫出来。”
“他离开家太久,你又少在家,不怪你。”
“也不怪你。他高二那年离家,实际年龄才初二。青春期,嗓音变,相貌变,身高变,可是身上的记号不变。痣,胎记,伤疤!这些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没错。错不了。只是大腿根那些地方不能看,毕竟成年了。这次陈红燕回来,她妈说其他地方的记号都没有了,只有隐秘部位的还在。那天在家里聊了一个下午。幸亏牢牢记得那一点红痣,不然真不知道是自己女儿。”
“眼神,言行举止,都认不出?从小养到大的认不出?”
“小时候哪会打鼾?现在丹红都会打鼾了。你看丹红刚出生的时候像我又像你,现在哪点像我们?如果不是看着她从肚里出来,我怀疑护士抱错。”
老爸微笑,烟蒂落地。
“眼神该认得到吧!你不是说眼神很像吗?”
“像,我骂他的时候,还是躲,躲到最后就豁出去,瞪大眼睛看我的手。只要手动就跑。出去几年,还是这个习惯。”
“还有什么办法认这个儿子吗?”
“还得学陈红燕她妈,看隐私部位。”
“什么标记?小鸡,鸡上面有痣?”
“是!黑色的。旁边还有疤痕,大概两公分。”
“疤痕怎么回事?”
“这是你不关心孩子的证据。当时你去干校学习,几个月不回家。他穿开裆裤到处跑,一屁股坐在学校课室窗户下,玻璃碎片插进去。差点变成太监。”
“噢,是有这么回事!请假校长不批。说我不是医生。”
“唉,现在不怪你。当时我自杀的心都有。妈年纪大了,丹红还在手上,你忍心不回家?”
“我也想回来,处分就处分。可是,一次处分永远加不了工资。养一个已经不容易,两个更难。”
“唉,不怪你,都难!”
脑海里浮现回家时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情景,当时还纳闷,小别胜新婚,几个月没见应该好好洞房才是。
温一壶老酒,炒一盘花生,夫妻举杯邀浪漫。
嗯,自己早就忘记儿子差点变太监的事。
“明天回姜家堡看看!”
“好。认真看!疤痕两公分,长半公分都是假!”
老爸带着儿子小时候用的尺子走进姜家堡村口。
哨兵们敬礼。
他很奇怪:“你们认识我?”
“照片看熟。”
厉害!
后面又有个他只是面熟的村民挑着箩筐进来。
难道个个照片都记熟了?
几千个村民。
“老哥,我儿子呐?”
“军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