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这次的项目的研究方向怎么转向了之前没接触过的领域?甚至还把之前的项目停了,都快出成果了。”,洛晓晓看着眼前身着实验服,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材料的女士问到。
苏秋瑾博士没有回答洛晓晓的疑问,她不断扫视手中材料问道:“晓晓,如果十几年后就是世界末日,但是有一项研究如果出成果能够暂缓末日的到来,甚至终止她你会怎么选?”
还未等晓晓回应苏秋瑾博士继续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付出一切去研究它。但我的目的并不是当什么英雄,而是这项研究能让我看到世界的本质。”
“‘熵增计划’就是这样一个项目,这是机密,但你作为我最有天赋的学生我希望你能同我一起追寻世界本质!”
苏博士顿了顿,补充到:“……顺便拯救世界。”
洛晓晓知道如果现在有面镜子自己表情一定有点抽搐。
她从未见过如此狂热的苏老师,过去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研究项目,即便再大的研究成果都难以激起她的情绪?
但今天的苏老师眼睛像是在喷火。
而这个研究和他们过往的“原子物理”研究相比,除了一些基础物理以外几乎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那册“熵增计划”计划书里面尽是些复杂且难以理解的新知识,或许她在这个领域再研究一两年能够比较全面的了解。
但对于现在她来说,说是从地基开始盖房子也不为过。
这完全就是另起炉灶。
甚至这册计划书一共被分成了若干份,数量不等的分发给四区的若干科学家。
这若干份里面还有若干份是假的。
每隔一段时间会开一对一线上会议,汇报相关成果,甚至没成果也可以汇报。
晓晓表情怪异了起来:“……苏老师,拯救世界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你别给人骗了。”
苏博士再次打断她:“晓晓,你学识尚浅,不能明白这份计划书的意义,它足以颠覆这个世界!”
她收起手中的计划书,将其塞进实验服夹层中,面露和煦笑容,说道:
“况且我们科研人员不就是这样一群整天投石问路的‘傻瓜’吗?”
洛晓晓摸了摸自己额头,确定自己没发烧,也摸了摸苏老师的额头。
嗯,确实有点热。
“唉,谁让我是你学生呢。”
洛晓晓也伸出手握向苏秋瑾。
苏秋瑾暗暗露出得逞一笑,“不愧是我的最好的学生!我先给你发点材料,这周要看完。”
说着将实验室内一个上锁的小柜子打开,搬出来快有一个小孩高的文献资料。
洛晓晓看到这叠材料的第一感觉是,这东西怎么塞到那个小柜子里面的?
“……老师,现在退出来得及吗?”
“不行,女孩子也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是退出,我每天都去你家门口蹲点和你父母唠两句。”
苏老师的笑容是那样和煦,如同六月飞雪般刺骨。
“唉。”晓晓只能无奈地搬一部分离开实验室。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秋瑾欣慰一笑,随后再次投入进计划书中,着手开始准备相关实验。
……
大江市某处豪华会所内。
会所在以往这个时间段应当都是人声嘈杂,而这些天却静的吓人。
淅淅索索的声音从各个房间传出,不时在走廊上回荡。
明明从大厅到走廊一个人也没有,但却感觉处处都有某些东西在窥伺着一切东西。
哒哒哒哒,一阵阵如同打字机般的声音凭空出现在走廊。
一个只有上半身的人形怪物出现在一扇大门前——如果只有一半身体也能称为人形的话。
不过如果用初具人形来形容说不定更为恰当。
他猩红的长袍只剩半截,而这下半截边缘依旧残留有些许烧灼的痕迹,而其身体下半截由纯粹鲜血构成的身体如同昆虫腿节一般,但更为锋锐、灵活。
依稀能通过鲜红的外膜看到里面逐渐成型的内脏。
钟海斗争之火带来的痛苦不同于以往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物理或是精神痛苦,而是他未曾感受过的,来源于混乱本身解离带来的崩解的痛苦。
刚受伤的那天他的力量在难以遏制的流失,倘若不是苦难传述者就在一旁,他第二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他奶奶的,我一定要把那帮管制人一个一个虐杀殆尽!”荀苦暗骂道。
即便“狗教徒”此时已经成功换岗为“虫教徒”,但脸上的阴郁却一如既往,甚至更胜一筹。
他用那腹足勉强单膝下跪在大门前:“传述者冕下,荀苦求见。”
片刻,荀苦面前的这扇大门缓缓打开,阴冷的空气混杂着呛鼻的薰衣草香扑面而来。
寒冷的空气即便是荀苦也有些刺骨难耐,更何况他下半身的伤势还未愈合。
他涵养在下半身的内脏都在承受着这股寒气。
荀苦强提起一口气,像毛毛虫一般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奢华的室内有些空旷,但昏暗阴森以及作呕的薰衣草香充斥着这片空间。
苦难传述者桑格尔的面前跪着两排人类尸体构成一条有道直通他的位前。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前胸后背画上了诡异的红色符文,毫无疑问,这些符文都是由血液组成。
他们无一例外从头顶插入了一根直径两厘米,长十厘米的钢钉。
这些尸体面目狰狞的样子不难猜出,他们是活生生的插入了这根钢钉。
此外他们的手指也被扭成了正常人无法做到的模样,如同结印一般。
虽说是尸体,但他们正时不时颤抖着,好像处于濒死状态一般。
但这只是通过仪式将他们的灵魂拘束在早已死亡的身体里承受痛苦,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灵魂最终不堪忍受痛苦破碎。
倘若有一位熵化程度较深的管制人在这里,不难看到有丝丝缕缕的黑色颗粒物从头顶钢钉的顶端渗出,有规律却又十分涣散的偏向室内正中央坐着的瘦削年轻人。
桑格尔正在通过苦难仪式将这些人死前的痛苦通过这个仪式转移到他的身上,以此来进一步熵化。
荀苦不敢耽搁,低头说道:“冕下,大江市包括我在内的五位憎恶神父已经准备好了,西区猩红主教也将在一个月后抵达大江市。”
“那就按计划进行。”,说罢桑格尔睁眼扫了一眼眼前的两排尸体,“再送一批人来。”
“是。”,荀苦闻言连忙离开房间。
吱呀,身后的大门再次紧闭。
桑格尔独坐在昏暗空旷的室内,享受着这份令他甘之如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