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母亲的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了,举步维艰,一步也迈不动了,三四个人搀扶着,几乎把小刘的母亲抬起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悲痛欲绝。
35度的高温,大家都劝说小刘的母亲回去吧,送到村口了,就别再去墓地了,但老人家就是不听,铁了心的要送到墓地。
局长也泪眼汪汪地劝说着老人家:“老嫂子回去吧,我们都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大家也都很悲痛,天气这么热,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再送了。放心吧老嫂子,我们保证让小刘风风光光的、安安全全的一路走好。”
“局长啊,你就让我送送我的孩子吧,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我的儿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我也死了算了,我的孩儿啊!我的孩儿啊!”
老人家哭断肝肠,痛不欲生,送了一程又一程,送了一程又一程……
大姐哭泣着、断断续续地对我讲了那天的情况,我也哭的泣不成声。
殇痛像一根刺,扎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决定去小刘的墓地,祭奠小刘的亡灵。
小刘的“墓丘”前,我摆好了贡品、鲜花,对着墓丘三鞠躬,然后又拿出一瓶小刘平日最喜欢的酒,洒在了墓丘前的地面上。
“墓丘”是砖砌的,特指还没结婚的年轻男子的坟墓。一般都在荒郊野外的角落,年轻的孩子不能进祖坟,是我们当地的风俗。
对着小刘的墓丘,我举起了杯:
“刘哥,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就突然地走了?你太无情了吧,你太不讲信用了吧。你不是还鼓励我复读,等我考上大学的好消息吗?”
“刘哥,你到是说话呀,你不管不顾地走了,以后我找谁交流,找谁辩论?心里话找谁倾诉?刘哥,这杯酒我替你干了哈。”
我一仰脖,一饮而尽。
“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如同一只断翅的孤鸟儿,殇痛的无法飞翔。”
“放心吧,我亲爱的刘哥,我会把伯父、伯母,当做自己的亲爹娘,替你尽忠尽孝,竭尽全力地照顾二老一辈子。”
站在荒郊野外,我如同萧萧秋风里的落叶,孤独地飘零在寂寞的空气中。
刘哥,你的音容,你的笑貌,你所有的一切,都注定成了我今生永恒的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