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过,桃花飘零;吆喝声,溪流凄凄。
清晨早市的喧嚣声打破了层层迷雾,土生土长在大山深处小镇上的人们是幸运的,免去了接近城市而快节奏生活步调的过多疲劳。
这样的生活环境会让城里的文化人感觉到:生活还在。
小镇上的居民习惯中也许更在乎后山地里小葱是否应该施肥;应该叫男人去小溪上游抓点小虾米卖来扯五尺麻纱给家里小子做身夏装;又或许听说乡镇府的会计空缺,为就要中师毕业的姑娘就业,提两只老母鸡去找找隔壁大院老田头家当镇计生办主任的小田活络活络关系、走走后门。
小镇的生活不像书里所写那样循规蹈矩,其实内容丰富而实实在在,要是城里的文人骚客知晓非得要大写特写羡煞旁人。
小镇四面环山,一条清澈的小溪划破遥远的天际如白色哈达披在浓雾弥漫的山肩,仿佛似悄无声息的浸入青衣裳又缓缓的从衣角口流淌下来,抚摸这两百年前老镇居民不约而同修建的青砖白屋小镇。
偶有百灵鸟树梢之上歌唱,山雀好似在为它美妙的歌喉齐声喝彩;银杏树芽尖填新叶,门前孤松惹人心醉。
老人家已经起好了煤球,门前小炉顶锅头的开水也已烧沸;熙熙攘攘的妇孺撸起袖子在溪边沿梯上,攮起棒槌捶打着正月里穿过还未清洗净的大棉袄;一辆老款金杯匍匐在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缓慢的驶过,扭着屁股在卷起的尘土和逐渐散去的迷雾中好似一起消融。
鹅卵石是小镇居民从小溪中就地取材得来的,几年前小镇通往省城的公路修通后,居民们在党员干部的带动下,自发的修建了这条新街道。
常阳没有来过新街道,她是小心翼翼从半山腰子中老街巷尾通往山谷子里新街的三百多米、六十多度的斜坡台阶走下来的,半米宽笔直步道的两侧没有栏杆和扶手,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