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夹起了一块豆腐放在张修春的碗里说道:“祖母,雪童和凌童都已经大了,姑姑照顾这两个弟弟妹妹也忙,等过年初三回娘家,你不就见到了。”
张修春听后想了想朝李庆汀抱怨道:“我发现你这些日子怎么也不去青榆市联络联络你那些达官显贵的朋友了,你去见见亲家顺便再看看姑娘啊。”
李庆汀看了一眼李钰,李钰才发现原来陈崇礼叛变北上的消息张修春竟然不知道,突然他回过神来:要是真知道了,估计祖母肯定会更加担心姑姑了。于是他赶忙说道:“祖母,明天我去青榆一趟,到时候我去看看姑姑也是一样的。”
张修春也慢慢的放下心来,这一顿饭吃的李钰真的是心力交瘁,晚上在躺在床上的时候回想着这一天的情景,自刘文汉走后,他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刘文汉的声音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或者是他的身影闪过眼前,等他将要去确认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真的北上找郝临安了。
就在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在门外轻轻的敲门,他起身打开了门发现是张修春贴身的丫头喊他去祖母的房间,李钰进到了张修春和李庆汀的房间后,张修春打发了周围的人,只留下了李钰,张修春把李钰拽到身边坐下随后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李钰说道:“你明天把这个交给你姑姑,这个是祖母的一些嫁妆,你别怪祖母没给你,你以后娶媳妇的钱祖母也给你留着了,我这几天啊,总是做梦,梦到你姑姑小的时候在院子里玩雪啊,玩着玩着就摔跤,不是你大伯给她抱起来,就是你爹或者你三叔把她抱起来,等在放到地上,她还是摔跤,你姑姑现在也不回来,祖母不放心啊,知道你们孝顺不肯让我担心,若是真有事儿了咱也不怕,有钱能使鬼推磨,把这个给你姑姑,告诉她,有事儿跟娘说,娘在呢。”
李钰微微颤抖的接过盒子,想到在商行陈巳扬伤痕累累的那天,自此他就再也没有得到陈家的消息,乃至于偶尔来给李钰捎东西的下人也没有来过,李钰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即使没有晚饭的时候张修春提起李盛灿,他也打算明天就去一趟陈家公馆。
李钰宽慰了张修春几句,张修春刚才说了很多话眼下也有些疲惫,李钰赶忙让她好好休息然后捧着盒子就回到了屋子里,他从里面把门严严实实的关紧,燃起一根蜡烛坐在椅子上把盒子打开,掀开了上面的一层红布,顿时屋里被里面的珍宝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李钰细细观察了几件,确实都是上等的好物件,此时他才终于清楚的认识到:父母之爱子,心乎惟疾忧。
他摸了摸里面的珍宝,他突然有些想李盛炆和王诗雅了,若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知道他们是否也会心疼,让他更加难过的是,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记不得王诗雅的样子了,王诗雅难产的时候自己还小,当时李盛灼抱着自己站在王诗雅的床边,让自己不断地去喊娘,李钰怯生生的喊了几声,他现在也只能隐隐约约的记得王诗雅躺在床上担忧的看着自己,王诗雅去世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闭上,不管是用手捂着还是在她身边念叨她都没有闭上眼睛,李盛灼抱着李钰站在她的身边说道:弟妹放心吧,我把玉儿当我自己的儿子,圪儿也是,我都会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照顾的,你放心走吧。
说完,王诗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盖上了白布,洁身,换衣,入殓,发丧。
等李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泪水已经布满了脸上,这时候他多希望他们能在自己的身边,不管如何,起码能抱抱他。
李钰擦干了泪水,环顾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也只有他一人,他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柜子前面,拉开了柜门在柜子的最下方的暗格处拿出了一个需要李钰用力抱起的盒子,他打开了盒子,掀开了上面的一层红布,里面同样是一些珍宝,有几件都可以直接拿到宫里面给皇帝用,他挑了几件放在地上,把盒子重新放回了原处之后,坐回了椅子哪里,李钰把拿出的那几样放在了张修春给的盒子中,随后把盒子关上,就在这时,蜡烛燃烧殆尽,屋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