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到鄂州仍有近千里地,缪镖师等四人是天亮就赶路,天黑才找客栈投宿。好在一路平坦,不用操心。有好几次李天勤坐在马上都打盹了,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山庄那边陈沐风仍然是天天闭关,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炼,他心脉之上的隐痛已经彻底根除,功力也较之前提高了几成。九月初八傍晚,他合上那本西域六决,恋恋不舍的拿在手里摩挲了好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在锦盒里,然后出了密室。
女儿的婚期只有一个来月了,自己当父亲的最近对她关心实在是太少了,陈沐风心中好一阵自责。而且明天是重阳佳节,按照惯例自己要率领山庄众人登金顶,祭祀天地。
陈沐风先去见了大弟子,听他汇报了明天活动的安排,陈沐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柔声说道:“师父闭关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陈沐风接着悄悄来到女儿房间,见女儿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发呆。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我家容儿这是在想谁呢?”李洪泽笑道。
“爹爹!”陈怡容转过身,激动地扑到父亲怀中。陈怡容从小没有母亲,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只能和父亲说。如今即将出阁,内心有兴奋、有喜悦,也有烦躁和不安。她好想找人诉说诉说,可她唯一能倾诉的父亲却天天在闭关练武。
陈怡容都快憋坏了,拉着父亲的手不停地说着。陈沐风笑眯眯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嘴逗一逗陈怡容。父女俩笑声不断,尽享天伦之乐。
九月初九,山庄热闹非凡。而李天勤他们仍在赶路,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赶到安陆县城。李天勤很想出去逛一逛,因为安陆县号称“银杏之都,李白故里”,而李白正是李天勤最景仰之人,他的诗李天勤几乎每一首都能倒背如流。只可惜天色已晚,而且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缪镖师是不会答应让他出去的。
四人点了几个小菜,一人喝了一小壶菊花酒,算是过了重阳节了。
九月十一,申时三刻,四人赶到了鄂州分局。分局位于鄂州城西南角,紧邻长江。镖局挺大,青瓦白墙,朱漆大门,显得十分气派。缪镖师向门卫通报了姓名,门卫听到是总局的少镖头来了,不敢怠慢,飞也似的跑到里面去通报。不一会,两名年轻的镖师搀扶着一位老者疾步走了出来。
那老者头发全白,身形枯瘦,不用问也知道是分局的陈镖头。
老者推开两名镖师,躬身行礼,客气地说:“欢迎少镖头和三位镖师!快请进!”
四人拱手还礼,随老者步入镖局。镖局内除了几颗大树和几间房子,其余都是空旷的黄土地,整个镖局显得十分萧瑟。
一行人来到内厅,趟子手奉上热茶和点心。陈镖头道:“几位一路辛苦了!先请用些茶点,老夫估摸着几位今日应该要到了,已命人备下酒菜,替几位接风洗尘!”
“陈镖头太客气了!”缪镖师拱手道。
“哎,老朽真是愧对于公,愧对李总镖头!好好的镖局交给我,我却经营不善,年年亏损,到如今还要忍痛将其卖掉。”陈镖头叹道。
“缪某刚才经过鄂州城时,见这里人山人海,商贾云集,应该生意很好才对啊,怎么会年年亏损呢?是不是另有别情?”缪镖师问道。
“缪镖师所言极是,早些年我们镖局生意也是红红火火,一天到晚做不完的生意。可这几年随着江汉帮的兴起,我们的地位可谓一落千丈。”陈镖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