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起的朝阳还未照破清晨的朦胧,
卫闫青站在兴南医院单人特护病房外,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
俊郎的脸庞因疼痛扭曲着,洁白的T恤上有着大块大块的血污与泥泞。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小心地推开门走进去。
暖黄色的灯光撒满整个病房,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叠放整齐的被子放在床尾,床头边坐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
他凝望着窗外的小雨,眼眸之中不知是雨滴的倒影还是泪光的流转。
卫闫青看着床边似风中残烛的老人,一路上的委屈爆发出,
他好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和爷爷赌气离开家,
他声音哽咽道:“爷爷。”
卫临泉听到身后的声音,嘴角不经上扬,回头却看见卫闫青狼狈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小青,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到爷爷这来。”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眼眸中闪过深深的忧虑。
卫闫青一摇一晃地来到卫临泉的身边坐下,一个劲地掉眼泪,
“爷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啊。”
卫临泉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伸出形如枯槁的手,
轻柔地抚着卫闫青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卫闫青感觉伤口处痒痒的,像是只金毛犬在舔舐一样,他抬起手肘看向伤口处。
伤口处的血肉正像一只只米虫般蠕动,令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一会伤口便结了痂。
卫闫青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感觉对这世界的认知不够了。
他的爷爷明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亿集团的掌权人,什么时候有这种神乎其神的能力。
“小青,你恨我吗?”
没由来的话打断了卫闫青的思考,他抬起头,眼眸中带着疑惑看向卫临泉。
“爷爷,我怎么会恨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傻孩子。”
卫临泉扶着膝盖站起来,卫闫青伸出手想要去扶他,两只手却被打到一旁。
卫临泉转过身,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迅速板起来,他从抽屉中取出一摞白纸,递给卫闫青。
卫闫青看向白纸上几个最明显的黑体字,
他不由得瞪大眼睛。
白纸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让卫闫青将他父母留给他的股份转让给他二叔。
从小有着卫临泉宠爱的卫闫青,钱财一物在他心中所占的比例不大,可这些股份的意义不一样。
卫闫青的父母在他十岁时便失踪了,这些股份算是他们唯一留给卫闫青的礼物。
只等他十八岁就可以合理继承。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竟然是他最亲近的人让他签的。
卫临泉看着呆愣住的卫闫青,
“怎么不愿意签?”
卫闫青下意识地点点头。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卫闫青被扇到地面上,鲜血自鼻腔处滴落,他一只手撑着地面坐起来,另一只手捂着通红的脸颊。
他的口腔上下吧嗒一下,铁锈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不可置信地看向卫临泉。
“为什么。”
听着卫闫青的质问,卫临泉的面部狰狞起来,他指着卫闫青,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那不孝的父母,我这还没死呢,竟然想夺走属于我的股份。”
“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他们这么不孝,就不能怪我绝情,是吧,我的好孙子。”
卫闫青看着眼前好似疯魔般的卫临泉,陌生而又熟悉。
往日那个总是跟在他后面,喊着“慢点,慢点跑,别摔倒了”的老头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杀害他父母的凶手。
卫闫青无法接受,大喊一声,
“滚啊!”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逃似得跑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