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茫茫,银白色的草原之上,几只野鸡正在雪地中寻找着草茎,野麦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忽然,一支箭划破空气,刺破一只野鸡的表皮,箭头从野鸡另一面破出。
野鸡惨叫了一声,跑了一段距离后倒下,而随行的其他野鸡则惊叫着四处逃窜,迅速没了踪影,隐蔽在茫茫雪地之中。
一匹马儿踏破原野,来到了这野鸡之旁,马上的少年弯腰捡起了箭上的野鸡。
这便是他今日的猎物。
“殿下如今年岁,便已有如此箭术,真是好身手。”
一头戴风雪毛皮帽,着鹰纹窄袖紧身圆领袍,尖头靴,绣花套裤之人赶在少年的后方如此称赞道。
此人,便是西辽当今圣上派往其国东北部,谦谦州边缘之地之使者。
而那个少年,便是耶律制心。
虽然前世是一个废物大学生直接进化的牛马打工人,本身理论上不具备任何武艺。只不过因为是魂穿,这具身体自小便习骑射,过游牧生活,身体强劲,只需要稍加恢复,便可成为一位优秀的骑射手。
耶律制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的像个刚刚受到夸奖的小孩子似的,但也礼貌地回答:
“过奖了,隼枭公。”
一边说着,耶律制心将手中的复合弓塞回腰间蹀躞带挂着的弓套之中,一边将野鸡身上的箭拔出放在蹀躞带另一侧挂着的箭囊中,最后将野鸡丢给了可波拉身旁,同样骑着马的鱼韶珈。
“韶珈,野鸡就交给你处理了。”
鱼韶珈点了点头,便从腰间的六环蹀躞带中拿出了佩刀开始对野鸡进行处理。
隼枭看了一眼正在给野鸡去毛的鱼韶珈,又看向了耶律制心,问出了一个他自从薛特部牧地出发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制心殿下,真没想到你居然在那天在下宣读完圣旨后便立刻打包拆卸了自己的毡房。”
说到这里,“隼枭公”瞟了一眼几里外的装着耶律制心毡房碎片和行李的马车。
“您看起来很急,是薛特部不好待吗?”
耶律制心一边将耷拉半边的圆领袍袖拉起来重新套回身上,一边随意地回答:
“确实很难待,我还是很怀念宣武。”
“隼枭公”点了点头,但在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感情。紧接着,“隼枭公”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
“在下决定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伯的斤·脱欢可波拉,这便是在下的姓名,在下乃当今陛下与大朝之林牙也。”
这位真名为脱欢可波拉之人之所以重新介绍自己,是因为自从耶律制心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后,便天天用契丹语说脱欢可波拉名字的本意——即“隼枭”来称呼之。
自然,脱欢可波拉再度介绍自己,便是希望借此机会让耶律制心尊重自己的本名。
“好的隼枭公。”耶律制心露出灿烂地微笑回答道。
隼枭拳头一硬,但是忍了回去。
虽然耶律制心在这里逗隼枭,但是耶律制心听到隼枭的介绍也是短暂地进行了思考:
虽然隼枭的姓氏他没听说过,但是林牙这个官职很特殊,毕竟这便是西辽开国皇帝耶律大石在辽末帝时代最初的官号,对于耶律大石而言重要性明显高于他儿子耶律夷列时代。
那么或许,所谓的“父皇”究竟是谁,便已然呼之欲出……
只不过,耶律大石那个没有名字的结发妻子是死于耶律大石西征前的七年,距离耶律制心的年岁明显对不上,那么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又是谁,便又是个问题……
毕竟对于皇太子的选立而言,子凭母贵也是众多因素之一,且在关键时刻也是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