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回到饲养坊,已是夜幕时分。牛羊归圈,天清地静,整个天南山脉都笼罩在夜色之中。
周仓给大鸟在窗户边做了个窝,找了些吃食,便放任不管,自顾自地修炼去了。
自此以后,周仓斩断尘缘,一心修行。既练习导引之术、打坐,也训练格斗拼杀技巧,同时在睡觉时还修炼睡功。
好在前半年没有什么杂役要做,周仓可以全身心地修行,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等开了春,万物复苏,饲养坊里圈养的牲口需要到山野里吃草,饲养坊的弟子就没那么清闲了。在刘管事的安排下,每一个外门弟子都给派了活,有的放牛,有的放马,有的放羊,还有的要割草。
由于羊群有着羊膻味,因此没有外门弟子愿意放羊,这活就让刘管事给派到周仓头上了。周仓倒没觉得有什么,以前周仓就放过羊,只要早上赶出门去,晚上再赶回来,中间倒有大把的时间修炼,就欣然接受了。
于是,可以经常在饲养坊的门口看到,露水刚干,周仓就肩上蹲着一只大鸟,赶着一群羊出去,直到星辰当空,才赶着一群养回来。
如此过了几个月,大鸟羽翼逐渐丰满,叫声也变的嘹亮,可以充当牧羊人的角色,周仓更开心了。周仓甚至可以一整天不管羊群,把羊群全部交给大鸟管理,只在回圈前清点一下数量即可。
而大鸟不仅知人意地放牧羊群,还原形毕露,开始在山野里捕杀小型的动物。它的爪子变的结实有力,它的吻喙变得锋利无比,它的羽毛也变成了漂亮的黄棕色,它的体型开始变大,它的性情也变得凶狠。每次它都蹲在高高的树木上,俯视着山野。
当看到有动物在山野中露头,它便展开机翼一样的翅膀,俯冲下去,用锋利的爪子抓起猎物,再从半空中将猎物残忍扔下,活活摔死,然后美美地饱餐一顿。它的胃口是如此之大,每天都要把山野搜刮一遍,还意犹未尽。
在这片山野中放了一年多的羊,周仓肉眼可见食草动物的数量在减少。对这片生态系统来说,大鸟的出现就是个异类,是个变数,影响也是极其巨大。第一个就是野草的疯长,这对放羊的周仓来说,是有利的一面。第二个是小型食肉动物的崩溃,没有了野兔之类的食草动物作为食物来源,还要面对大型食肉动物的消耗,小型食肉动物几近灭绝。第三个是大型食肉动物频频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缺少食物来源,这些动物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人类圈养的牲畜,首当其冲的就是周仓放牧的羊群。
当大鸟盘旋在空中,响亮的鸣叫时,周仓不得不起身查看情况,却看到有一只灰狼在远处虎视眈眈。有第一只就有第二只,周仓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狼群。
周仓强身健体了这么久,身子结实的不像话,自然不会怕这些灰狼。但羊群面对着灰狼,却毫无反抗之力。有周仓在,这些灰狼不敢放肆。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周仓这样一直看着羊群,不就没时间修炼了吗?
老老实实地看了一天的羊群,晚上回到坊里,周仓就把情况跟刘管事说了。
刘管事有些不信:“你有没有看错?确定是狼群?我从没听过狼群。”
周仓点头:“肯定是狼群。我离最近的灰狼也就几丈远,绝对不会看错。”
“这可奇了怪了!”
刘管事皱眉思索了一会,对周仓说:“既然有狼群,你一个人放羊不行,明个先歇一天。我想想办法。”
周仓回到房里,还在思索着狼群的事情。目光瞥到大鸟这段时间长的飞快,马上都快长的跟当初周仓见到的那只成年鸟一样了。想到大鸟天天捕食山鸡野兔,还献宝似的进献过几样野味,周仓找到了症结所在。
“大鸟,你过来!”周仓坐在桌子旁,严厉地说。
大鸟扇动翅膀,落在桌子上,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着周仓。
“以后那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不能再吃了,都快被你吃绝种了,知不知道?”
“唧唧~”大鸟一脸无辜地叫着,好似在说:我没有,不是我。
周仓把桌子一拍,喝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卖什么萌!”
大鸟吓了一跳,见周仓生气,只好低下了鸟头,摆出认错的姿态。
周仓见状,觉得自己有些严厉,缓和了口气说:“当然,得填饱肚子,不能饿着。可也不能待着那些小动物使劲薅羊毛啊!要吃就吃大的,把那群灰狼给我灭了。”
大鸟一听,猛的抬起鸟头,两眼放光,兴奋地叫了两声。
“明天就算了,咱们不出门了。我得去搞把兵刃,总不能跟灰狼肉搏吧!”
次日,周仓找到老杨头,把放羊遇到狼群的事说了一遍,询问有没有可以防身的兵刃。
老杨头笑呵呵地说:“兵刃是有,都是各人自己的。就怕谁也不肯借给你。”
“那怎么办?”
“匠作坊专门制作各色兵刃,你到那儿找一把,岂不是好?”
“无端上门。人家肯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