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星河看着眼前似乎比他还小的黎音,犹豫道:“你教了他多久?”
“这个啊”黎音掐指算了算,“大概也就三个月不到吧,他自己本身读死书也有些功底,我略点一点他就你怎么啦?”
如果方才许星河的表情是不甘,那这会只能用震惊绝望来形容了。
“呵,”许星河自嘲地笑了笑,摇头道:“你不过教他几个月,就能让他与我同中举人,着实厉害”
同朝为官的日子久了,许星河自然看得出,楚秋然实则肚子里并没有太多的墨水,只是为人老实认死理,在官场上其实讨不上什么便宜,但是也不会怎么得罪人。为此他也疑惑了许久,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凭着当初那不知哪来的机灵劲儿才被陛下看中的。现在看到黎音,他彻底懂了。
对比之下,黎音小公子不仅模样好看,头脑机灵,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教出个进士定是也读过万卷之书,对比自己温柔典雅却沉静又仅识得几个字的长姐,怪不得陛下宠着这个小公子。
其实楚秋然中举和清羽辞官都跟黎音脖子上那玉脱不了干系,但各中原由黎音又一个字也不好同许星河讲,只得放下点心敲了敲桌子,将许星河已经游离到天边的思绪赶忙拉回来。
“许公子千万别想太多,”黎音道:“秋然不过是赶上了好时候,换作旁人其实”
“黎公子,”许星河突然打断他,道:“那句雷霆之势辅以方正,见贤思齐独修己身而后立,是你教他的么?”
“啊?”黎音一时间也有点想不起来,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是教过秋然这么一句,便点头道:“好像是。”
许星河目不转睛定定地看着他,复又长呼出了一口气,这回却像是气笑了。
“那你可知晓,”许星河轻声道:“只这一句,他过了初试,陛下还钦点了楚秋然进殿试,就是因为陛下觉得这个想法很特别。”
黎音双目猛然张大,楚秋然从未同他说过殿试详情,这句话也不过他当时讲解四书时信口讲的,不想竟会这样。
那血玉上的灵气能帮助楚秋然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但是也仅限于此。若是没有他当时的这一句话,楚秋然落了榜,易云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当时在无字牢,那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
冥冥之中,莫不是一切自有天意?
思及此处黎音一阵心悸,许久未有感觉的胸口突如其来一阵绞痛,他手中的杯盏登时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捂着胸口不住大喘,一口黑色的淤血就这样被他径直地从喉间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许星河亦是吓得不轻,赶忙扑上来为他梳理着心口,却惊觉手下的身体已被冷汗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