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年时间里,年幼的范闲和范二开始跟随从京都来的费老师学习关于毒药的一切知识,偶尔抽空出城,翻山越岭去找那些马钱子、巴巴多斯坚果之类的植物性毒药,还尝遍了各种菌类,肚子疼了无数次,要不是身边有位毒家宗师,只怕早就去了地府。
果然,第二次人生依旧凄惨…
这一年,他们五岁了。
从费介来到儋州之后,五竹也不再刻意回避范闲和范二了。
所以,范二经常跟着范闲悄悄溜去杂货铺喝点小酒,而五竹也不会管他们,反而会给他们炒两个小菜。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真气已经很缓慢平稳的一点一点增长,隐隐已经快到了某种关口。
可是这霸道的真气似乎有些控制不了了,这个真气让情绪有些暴躁。
范闲还要好多了,可怕的是范二,他的真气更加狂躁,所以他的脾气经常时好时坏。
为了使自己不经常冥想,他已经牺牲了自己大多半睡觉的时间。
而使自己可以分散注意力,范二找了些有意义的事做。
比如:喝酒,斗蛐蛐,调戏小丫鬟,或者带着几个跟班去海边闲逛,总之,很快就会熬过一天。
可是这般模样,让老夫人经常责骂他,但只是口头教育,没什么作用,所以范二当做耳旁风来对待,而其余的下人也不敢招惹,任由他胡闹,久而久之,在儋州也有了些名气,纨绔子弟。
……
……
入夜,费介先生自己独居的屋子内,油灯的光辉还没有散去,他靠在桌边,花白的头发竟似比初来澹州港时,反而要显得黑色更多了。此时他正提着鹅毛笔,在白色的信纸上写着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费介头也不回,轻声说道:“进来吧。”
范闲推门进来,摸了摸小脑袋,嘿嘿一笑凑了过去,“老师在写什么?”
费介并不怎么避着他,很随意地将信纸推到一边,转过身来和声问道:“有什么事?”
“老师。”范闲挪着屁股,有些困难地挪到板凳上,“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范闲每天都思考的问题,他真的很想知道,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父母,而且对于母亲,他更想了解的多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血浓于水的缘故,他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很想念那个从没有见过的女子。
其实关于司南伯爵和自己母亲的过往,这已经是一年当中,范闲第四次问起了,但前几次问的时候,费介总是不置一词。
“你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费介这样说道:“当然,你母亲是一个更加了不起的人。”
其实,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哐当…”
门被推开。
范二迈着步子跨过高高的门槛,一点也觉得有什么不妥,小小的年纪,竟有一种飞扬跋扈的感觉。
“呀,你也在啊。”
范二看到正坐在凳子上的范闲,扬了扬眉毛。
费介则是面皮抽搐,他真的很费解,为什么一个娘生的,会有两种性格,真的就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吗?
哥哥聪慧懂事,稀罕人。
弟弟,飞扬跋扈,不知礼数,额,虽然也很聪慧,但是,费大人更喜欢省心的。
尽管范二比范闲长得还好看。
“小纨绔,你知不知道进门之前需要先敲门,得到人家的允许之后才能进来。”
“知道啊。”
范二大刀阔斧的坐到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