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之下,这段话似乎并没有太大用处,找的何人均未详细指出,而尚衣局和掌仪局中人大多与各宫嫔妃均有接触,并非专职侍奉,亦无针对。蓁蓁沉思着,想从这段话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她知道,王安断不会与她说这些废话,能出口的,必会有用。而此时的王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满脸满眼的期许,似乎极力地想从她口中听出他想隐藏的话。
蓁蓁眼前一亮,问:“掌仪局的那人,是男还是女?”
王安极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激动的笑意,道:“女。”
蓁蓁已明白大半。
戚煜的确治下极严,除了那些逃不掉的礼仪,平日的站立、行走、讲话的声调均有极繁琐又严谨的规矩,譬如,无大事发生不可在宫中奔走疾呼。而以女子的脚程,在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情况下,从掌仪局出发,往返两刻钟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宫——景始宫。景始宫里住了三位嫔妃,一位已于年前病故,一位是同样不起眼的褚美人,另一位,则是皇后的陪嫁侍女如今怀有皇嗣的晟美人。
蓁蓁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瞧一眼外面,缓缓道:“此事烂肚子里吧,旁人便不要再提及了。”
王安仰头看向蓁蓁,眼眶突然一红:“对不起,害你至此。”
蓁蓁抿抿嘴,以往,她总觉得虽说当时受了些罪,但好了伤疤疼也差不多忘了。那日与贺之旖旎一夜,如今再提起,她的心里隐约也有了一丝异样,心里想着,若是与他有个一儿半女应当亦是完美的结局。于是,她便懂得了,这丝异样名叫“遗憾”。
蓁蓁没有回答王安的歉意,拾步而出,留他一人愣在原地兀自回想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心中有些发紧,因为,他看到了,她已经不在是那个不懂情爱的木头人,她变了,变得会怅然,懂得了遗憾。
一上马车,蓁蓁便命成骅去给贺之报信,让他尽快查清景始宫之事。成骅领命却并不着急离去,他要亲自看到她回到皇子府才可安心。
回到皇子府已是戌时末,按照以往惯例,此时皇子府早已落锁一个多时辰,甭说入内,就算是靠近都会被驱赶,遇上脾气差的护卫长还会借着各种由头打一顿,打死了也概不负责。成骅多次出入,自然知晓这里的规矩,护送到离府一里路的地方便策马先行去招呼。侍卫远远看到便持械警戒,待看清楚他的样子又赶忙收了兵器,隔着老远便迎了上去问:“可是先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