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没有自己的鞋，柜子深处找到了，但也已经积一层灰，算了，夏杉决定穿拖鞋，路不会很远，他记得这栋楼是六层的，爬到天台就差不多可以了。

开门，费劲，关门，更费劲。

夏杉扶着门把手休息一会儿，刚好对面的老头也从楼下扶着楼梯栏杆颤颤巍巍地爬上来。

夏杉并不想和他碰面，他尝试扶着周围的东西往上爬，奈何肌肉退化的太厉害，走了三四阶，连到二楼的一半路都没爬完，就腿软有点走不动了。

干脆直接坐在台阶上。

“废物。”已经到一楼门口的老头嗤笑，夏杉觉得这家伙也是从楼梯下用力爬上来的，他注意到老头身体微颤，怕不是快点爬上来就是为了笑话自己。

夏杉的内心很平静，毫无波澜，静若止水，稳如泰山，只是微微抬头冷笑以应。

此时老头开了门，看了看周围，可能是发现夏香似乎一直不在，撂下一句话：“快去死吧，别耽误你姐了。”随后重重关门进屋。

“神经病。”夏杉依旧心平气和，休息够了，他继续上攀。

轻松多了，能扶着把手一口气走完到二楼的台阶，大概已经有了老头的体能水平，走上来比较快，好吧，夏杉承认自己是有点生气，所以加速了，这会儿他也有些脱力，身体像那个老头一样微颤。

他坐在二楼向上靠门的台阶大喘气。

过了会儿，门忽然开了，夏杉听到妇人的声音：“...买完别瞎跑马上午饭。”然后就感到脚被人踩得痛死了。

抬头看，是高中生年纪的男生，丑不拉几的校服，背着身出来，还在对屋内抱怨：“你就给这么点钱我跑哪儿去啊？”

“喂！”

听到声音他才回头，看到踩到别人脚，才猛地收腿：“对不起。”

“没事。”夏杉又站了起来，心平气和地站了起来，原来是午饭时间，怪不得纷纷回来出去的。

这家伙怕被父母看见，连忙关了门出来：“没事就好。”然后就蹦跶着下去了。

走一半回头，或是忽然想到，或是想要调皮，这小孩儿大声道：“没事别坐别人家门口，不然踩死你活该。”然后飞速地窜下去了。

“真是民风淳朴。”这个世界是要多糟糕，主神空间里的大伙都没这么素质不足，夏杉难以想象夏香一直以来都经历了什么。

不予理会，夏杉继续向上爬，到了三楼的时候，体能进一步恢复，能力随之增强，他已经可以使用穿墙地念力场捕获墙内光信号从而透视了。

再次止步，不是休息，而是停留在三楼住户门前尝试性地查看周围，一家是空的，另一家的屋内正好有人出来，停下透视的时候，刚好打开门，是一个女人，冷漠地看了夏杉一眼，下去了。

夏杉已经习惯了。向上，接着向上，刚走到四楼住户门前，夏杉就嗅到一股浓烟味，从上面传来的，又开了透视后观察周围，一件有家具电视但没人，另一间里面挂满白布，还摆了黑白相片，上面是个老妇人，而那个吸烟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在上五楼的半梯间、四楼看不见的那一边蹲着，夏杉猜他是挂白布哪一家的人，死者应该是他的母亲，寿终正寝。

又停了一会儿，这时夏杉已经差不多能通过念力场读脑波从而推断情绪了，精确地情况下是可以读思维的。

他些许踉跄地走了上去，遇到了这个家伙，中年人，透着淡淡的哀伤，没有太多其他情绪，见到夏杉后带着些许吃惊。

实际上，表情和读出来的情绪是差不多的，现在这能力有点多余，夏杉想要练练，于是他装作疲惫停在了这个男人身边。

沉默好一会儿。

你倒是说话呀？

他在考虑要不要制造一段孤独感脑波传到这家伙思维里，中年男子踩灭了烟，说话了：“抱歉，有熏到你吗？”

这么说话是持续不久的，夏杉突发奇想，他装作生无可恋的样子，语气低落地回复：“不重要了。”

中年男人的情绪变化逐渐更熟悉，一种困惑、共情的哀伤，渐渐的，通过在他身上实验，夏杉已经可以差不多读出来内心想法了。

‘....这好X X二楼X女人的X。’

“我不明白。”

“嗯。”夏杉演上瘾了，并不作答，而是表情苦涩地向这个男人笑了笑，装作像开始一样费劲地向上爬。

期间，他更精确地去读男人的思维，以便为后续的能力恢复做铺垫。

‘刚刚，下面X好像也是X他这么困难地X。’

夏杉又虚伪地在向上三四阶的位置扶着栏杆喘气。

那个男人在他背后，夏杉还是能听见他的心声：‘他X要干什么？难道X X X’

等夏杉爬到五楼，他想明白了似的问：“需要我帮忙吗？”

夏杉回头，脸上一分惊愕，四分淡漠，五分悲哀：“你知道我？”

“你是，一楼那个住户的..弟弟？我回来看见过不少次。”

非常快速地考虑了一下，夏杉含蓄地说：“我是哥哥，我要去天台，你要帮我吗？”

中年男人表面同意地点头，心中又畏缩纠结：‘真的是啊，不会X官司吗...罢了，我都只剩一个人了，还X什么。’

“谢谢你。”夏杉面上五分感激，三分感伤，两分吃惊。

男人上来扶着夏杉走，路过五楼，两侧一边室内是练字的中年男人刺绣的中年妇女一边是房间一团乱带着耳机吃泡面的瘦宅，念力场穿墙读，此时夏杉只能浅层的读出情绪读不出想法，但他们很平静透着淡淡的喜悦。而扶着他地男人，已经愁容满面，心中也泛起深沉的悲哀。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