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孙灿勤让李沂平组织战士们擦枪。因为晚上还有靶要打。枪檫好后,已是下午四点多的样子,由于午饭未吃,兵们大多恹恹地偎在墙边,昏昏欲睡。
李沂平见状催促大家赶紧把身上那身潮湿的军装给换了,别溽出病来。
萧楚的心里还有些堵,他偷偷将胡维军和李沂平换下的衣服抱出去洗。
外面已完全放晴,七月的天就这样,一会儿就开始暑气蒸腾。在水池边洗完衣服,又到统一的嗮衣场晾好。萧楚出了身汗,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拿了空盆从晒衣场出来,肚子就开始不争气地抗议起来。因为打靶时高度紧张,当时还未觉得,现在却是饿得前心贴了后心似的。
转过树荫,看见李沂平正站在路旁和一个女兵说话。那女兵囡囡脸,留着齐耳的短发,挺秀气的样子。她正往排长手里塞一包东西,李沂平推脱着不要。僵持了一会儿,那女兵就硬塞到排长怀里,扭头就走了。
她匆匆从萧楚身边经过时,萧楚看到那女兵低着的头和绯红的脸。心里大概就明白了八九分。
萧楚看见排长也看到了他,心里很有些尴尬。他想绕路从别处回去。却见排长招手让他过来,萧楚只得拎着空洗衣盆走到排长跟前。
刚才你都看到了?李沂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见萧楚没吱声。李沂平又说:他是俺救……是帮助过的一个女兵,只是普通同志关系。
他把怀里那个纸包撕开,从里边掏出几颗奶糖放到萧楚手里道:回去不许乱说,不然看俺收拾你!
是!萧楚嬉皮笑脸地答道。
那几块奶糖真不错,竟然是上海大白兔的。萧楚只有在知青点时从方化文那里吃到过。剥开糖纸,放一颗在嘴里真是又软又甜,满口奶香……。
开罢晚饭,夕阳已浸染了天空。班长胡维军对萧楚又强调了夜间射击的动作要领。最后警告他说这次再打不好,回连队就让他下农副班养猪去。
萧楚想起连长白天说的话。也没解释,只是一个劲点头。
天擦黑的时候,孙灿勤就让李沂平集合了队伍。他站在队列前说:白天200米胸环咱们侥幸拿了个第一,也没领先A军军直连多少,尤其是步枪更只差了一环。他环视了大家一眼,接着道:一会儿夜间射击就要开始了,希望你们知耻而后勇!我不想身后被人紧紧咬着,而是远远甩开他们、超越他们。这才是铁军侦察连该有的样子!
同志有没有信心!孙灿勤高声问道。
有!队伍中爆发出冲天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