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空下,风追着云朵跑,云赶着月走,月亮兀自散发着光亮,星星一直冷眼旁观。
可生活里的人,比风还急,比云还忙,事儿一个接一个,让人目不暇接。
冷不丁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武皓白的寻思,模模糊糊听到了老路的声音。
武皓白出了茶室,只见老路抱着个人走了进来了,后头还跟着刚刚离去的姑娘。
老路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顺手将郭磊搁椅子上,“您瞧瞧,他都昏迷了好久,也不晓得是在哪受的枪伤。”
郭巧珍听见“枪伤”俩字,身子一激灵,脑子一下变得空白。
武皓白也是心里头一惊,当机立断的跟老路说:“你去把小静早前留下的医药箱拿过来,顺带个空碗。”
跟着扭头对郭巧珍说道:“巧珍,你快到屋里头,把老姐儿请过来,让她带把大剪子。”
武皓仔细打量了一下瘫在椅背上的郭磊,从模样上看倒是跟小羡一般大。
他转身进了书房,在书架的另一边儿的柜子里,找到一个四方的小铁盒,放到书桌上。
找来一把椅子,搬到“上善若水”匾额下方,人站了上去,从匾额后方摸索出一个小盒子。
武皓白从腰间掏出钥匙,先打开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小钥匙,接着再拿小钥匙打开小木盒。
从里头拿出一红一蓝俩小药瓶,装兜里后,又把小木盒锁好,将东西一一摆回原处。
走出了书房,武皓白看见路嫂正在那儿候着,“老姐儿,将他沾有大片血迹的袖子给剪了,再把衣裳脱了。”
说完,他又把药瓶递给郭巧珍,说:“巧珍,这个你先帮我拿着。”
路嫂麻溜的上前,几剪子下去,袖子就剪开了,连带着里头的汗衫也一并剪了。
她小心谨慎的把郭磊的衣裳脱了,让他光个膀子。
武皓白又吩咐道:“老姐儿,再去打盆热水来,带一两块干毛巾过来。”
他往前凑了凑,仔细端详郭磊肩膀上的伤口,手指头在离伤口一寸处比量着。
“哥,药箱拿来了。”老路腰上挎着药箱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白碗。
他把药箱放茶几上,打开药箱,里头有剪子、镊子、纱布、生理盐水,还有个小的酒精灯什么的。
“嗯!”武皓白头也不抬,专心地比划着,冷不丁说了一句:“剪子!”
老路掏出一把小剪子递给武皓白,从药箱里拿出个小酒精灯点着,把俩镊子放上头加热消毒。
武皓白小心的把粘在伤口上的衣服碎料挑下去,然后接过镊子,在伤口附近来回比量。
等路嫂进屋后,武皓白说:“老姐儿,待会儿取子弹的时候,他可能会痛醒,到时候你把毛巾塞他嘴里,别让他咬了舌头。”
通过之前一系列的观察,武皓白发现郭磊不是因为枪伤昏迷,是疼得昏睡过去,保不齐能因为疼痛,再次醒过来。
“老路,你把他的头扶正,别让他瞎晃悠。”
“准备!”武侯白说道。
他紧盯着郭磊的伤口,一只手使大镊子贴在伤口处,另一只手拿着小镊子在伤口里搅和,每一个动作都让郭巧珍觉着心疼。
郭巧珍拿着药在旁边儿站着,眼泪在眼眶里直转悠,她紧紧握着药瓶儿。
当郭磊痛醒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郭磊发出痛苦的叫唤声,声音戛然而止,却被路嫂用毛巾堵住了嘴,他的身子颤抖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武皓白手里的镊子好像碰到了坚硬的物体,他慢慢地夹住物体的一端,再加上大镊子的辅助,好不容易将弹头取了出来,放在准备好的小碗里。
“巧珍,把小蓝瓶儿打开!”
武皓白接过小药瓶儿,倒出绿色的液体浇在伤口上,路嫂立马用准备好的纱布紧紧压着。
他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慢慢地说:“老姐儿,待会儿你给他包扎。”
又偏向郭巧珍,说道:“巧珍,等包扎好了,从你手里的药瓶中取出两粒药丸,让你弟弟服下。”
武皓白顿了顿,继续说道:“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一粒,连服三天。明儿个我再给他把把脉,再吃上几天汤药,应该就差不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