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笑道:“人家都说‘悠哉悠哉’了,说明思念于他而言何其美好,我遵从他的心意,配上欢快的曲调没什么不可。”
如心说:“那最后两节呢!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明明该是欢快之音,你却让琴音幽怨四起,让人听了黯然神伤,是何用意?”
姜山道:“明知败在世俗礼教之下,不可能走到一起,还要奏起琴瑟来亲近她,还要敲起钟鼓来取悦她。请问那女子若不是多情种,她听后回家能欢喜得起来吗?怎不能睡在这个男人身边,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还暗自得意吧!”
如心气道:“你就会强词夺理!”姜山笑道:“娘子切莫动气,就算相公强词夺理一回好了。”如心说:“你日后再这般望文生义,曲解他人心声乱弹琴,请不要弹给我听好了。”
姜山笑道:“好好好,我对牛弹去。”秀儿说:“姐夫,我可不是牛呢!”姜山说:“你又没说弹的不好。”
“我是牛吗?”如心气急败坏起身,似有要痛扁姜山一顿之意,可惜姜山早已跑到门外去了,忍不住喊道,“你往哪里去?”
姜山转头笑道:“到孟姐姐哪里讨杯茶喝先,免得口干舌燥说话难讨娘子欢心。”说着径往陈亮等人的住处来,让孟玉茹给他沏了一杯茶,碰巧夏衍带着谢幽放、萧澹泊从外头回来,随着三人走去火炉边坐了。
夏衍说明日在乐梅酒馆宴请土豪劣绅商贾,肖史定的,问姜山有无不妥之处。姜山说自己的地盘说起话不怕他人听见,用不着拐弯抹角,挺好的。夏衍说狗急也有跳墙时,当心他们反咬一口。
姜山想着:“向朝廷索求钱粮物资,皇帝二话没说全照拨,该是想他在这里为朝廷整顿吏治打开局面。”于是笑道:“我还巴不得他们反咬一口将事情闹大,顺势将陇西各郡县整治一番,日后有机会西进,可免了后顾之忧。”
夏衍问姜山真有心打通西去的商道。姜山说花这么多钱练兵,若不能有所作为,哪对得住缴纳赋税的百姓。夏衍说:“你既真有此想法,那得提前做些准备才好。”
姜山说等购齐了战马,就让老马、老刘、老胡三人充当商人,沿途刺探军情,打探虚实。
谢幽放说:“这种事儿危险的紧,搞不好就脑袋搬家,少有人会真心实意,大人切莫轻信于人。”
姜山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看开的价码够不够吸引人了。”
萧澹泊说:“自古商人认钱不认人,就怕大人的这点本钱很难满足他们的胃口。”
姜山说:“打通通往西域的商路,受利的是大夏国,而非他本人,这本钱自是由陛下来出。”
夏衍道:“可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商人,子女不得入朝为官。”
姜山笑着说:“二伯怎么忘了,我那老丈人也是名副其实的商人,只因给荆湖平乱募捐了五千两银子,我那小舅子不也当上江陵府守将了吗。于国家而言,只要是在为国谋福谋利,又何须在意他是士族还是商人。”
萧澹泊说:“希望朝中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能为了国家的利益跟将军想到一块。”
姜山说:“士农工商,国家要想繁荣昌盛,缺了哪行哪业都不行。他们只要无心让大夏国积贫积弱,只要陛下同意,他们应该不至于踮起脚跟来反对。”
夏衍认为这事先不用管,当务之急是搞好明日募捐之事。
姜山问三人可有什么想法。萧澹泊建议有钱的捐钱,有粮的捐粮,至于捐多少为好,当按个人家境的殷实程度而定,不能千篇一律。姜山问三人心中可有底价。
夏衍说:“日后有可能还用得上他们,下手自不能太狠,五百两为底线。”谢幽放说:“要是他们都只接受五百两,岂不大亏特亏了些?”夏衍说:“那就看有什么法子能使他们服软了。”
姜山认为,与他们非亲非故的,除了鸡蛋缝里挑骨头,再无其他法子好使。
夏衍说:“如若鸡蛋缝里真能挑出骨头,那也算是有凭有据,不怕他们不服软。”
姜山笑道:“河州府被陶金旺等人弄得乌烟瘴气,这些人还生活如此惬意,若无半点损人利己的行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
正在这时,捕头赵一鸣走了进来,近前交给姜山一叠纸,说:“大人,明日宴请的那些人,有罪无罪全在这上面。”
姜山看了两张纸,说:“赵捕头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息,明日随夏老、余老一起赴宴。”
赵捕头遵命告退。
姜山将那叠纸交与夏衍,说明日宴会他就不参与进去了,让夏衍与余清赴宴。
夏衍说:“人是你请来的,你不到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姜山起身笑道:“即是募捐,就得有商有量留有余地。我若在场,有些话一经说出口就没得改,还是不在场好些。”
夏衍说姜山比他师父精多了。
姜山说:“都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师父将他的本领全教给了我,我再加点自己的,比他精那么一点点,也算青出于蓝胜于蓝不是。”说着走出房门,出得院子往家回,于厅门口撞见秀儿,问她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