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样了?”
李罡平静地听着,仿佛明白了红绣鞋为何怨气如此之大。
“后来......”老人笑了一下,眼睛遥望远方,“后来呀,世上再也没有何府,从此绝子绝孙。”
虽然老人没有说什么,但是李罡却全都明白,他联想在诡境中的画面,便能够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以前媚娘唱戏的戏剧庙堂吗?”李罡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这庙堂这么小,如何容纳媚娘唱戏的天赋,她以前唱戏的庙堂可是方圆百里最豪华,最广阔的地方,只有那样的戏剧庙堂才配得上媚娘。”老人脸上浮现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不知道以前的戏剧场地还在不在呢,老先生能否带我去看一看呢。”李罡问道。
“好,当然可以,我也想去那戏剧场看一看,”老人颤颤巍巍地扶着椅子地把站了起来,李罡见状连忙扶住。
“我好几次想要出去,只是这副老骨头不禁动,走来走去,都走不出这个院子啊。”老人说话的时候,捶了捶自己的老腰。
“不会的,这一次一定能够走出去的。”李罡笑了笑,为老人撑起了黑伞,搀扶着他出门。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李罡拿出镇妖令牌,隐蔽地对着大门轻轻一敲,一道“嗡”的声音,就像是水滴落在平静的湖面那样,打破了界面,然后搀扶着老人家,跨出了这道困着他很久很久的大门。
“呵呵,这一次幸亏有你搀扶,不然我这副老骨头,还真跨不出这院子的大门啊。”老人家笑呵呵地说道。
李罡笑了笑,没说话,而是鬼不觉地将镇妖令牌放回自己的口袋。
《镇妖录》记载,这世上有一种诡怪叫做地缚灵,即人或其他死后活动范围有地域限制,被束缚在该地的亡灵。
地缚灵通常怨念不化,生前有冤屈、有心结未了,有仇未报的人死后不会升天,直至留在世上,完成心愿。
他们不会无故伤人,只是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帮助他们升天的方法没有别的,只有他们的心愿了却才会走。
而镇妖令牌正好有破除这种小范围结界的能力。
李罡撑着伞,搀扶着老人,根据他的指引,左拐右转,来到了一片还没有开发的老城区。
偌大的园子,布满了不少青苔,破败的三层木楼,摇摇欲坠,但即便如此,还是能够从其中窥探一二,知道在过往,这里是如何地风雅宽敞。
但一切风流往事,都随着风吹雨打,年轮滚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只有无人问津地破败摇曳的木屋。
“就是这里了,变化挺大的呀,媚娘不在之后,估计都没什么人来过了。”老人看着以前绚丽的戏剧庙堂变成如今这样,不免感到唏嘘。
李罡没有说话,他皱了皱眉头,戏剧庙堂里头,似乎有些声响传出来。
“有人来了吗,怎么戏剧庙堂里头传来声音啊?”
此时老人也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况,听到了声响。
“或者是媚娘回来了。”李罡眼睛微眯,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戒尺慢慢地拔起,紧紧地握在手里。
“媚娘?媚娘回来了?”
老人听闻,整个人显得非常激动,眼睛似乎比起之前明亮,作势便要进去内堂,“回来好呀,回来好呀,我欠媚娘的道歉还没有说呢,这下算是有机会了呀。”
李罡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跟上老人的脚步,越靠近戏剧庙堂,怀里的镇妖令牌越发温热。
......
道士凌阳子,和尚普海,还有朱怡,三人形成一个三角阵,眼神凝重地盯着被围在中央的红衣女鬼。
虽然说三人的数量占优,但是局面似乎不太好。
之前明显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凌阳子和普海脸色苍白,看来是元气消耗了不少,而朱怡状态还好,目前将红衣女鬼困在中央的阵法,便是她利用符箓启动的。
“怎么样,你们两个还可不可以?”朱怡呼出了一口气,死死盯着被阵法暂时困住的红衣女鬼,对两个人喊道。
“当然可以,这秃驴都没有倒下,我怎么可能说不行呢。”凌阳子用桃木剑撑起自己的身子,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哼,你这臭道士可别死撑,到时候可别拖累我们啊!”普海当然不会吃亏,嘴皮子上怼了回去。
“别斗嘴了!我这阵法可困不住她多久,你们快点恢复元气,等下一起寻求必杀一击!”
朱怡打断了两人的吵架,她深知面前的红衣女鬼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厉鬼。
因为杀了不少人的原因,加上其本身怨气极其深重,已经可以独自形成鬼蜮了。
现在这戏剧庙堂便是她的鬼蜮,在这里,她通过红绣鞋杀人,不断获得能力,再继续这样容她发展下去,迟早会变成灾难级别的鬼物。
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是仅仅数人的性命了。
看着阵法里头的光芒渐渐消散,朱怡深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便厉喝一声,“你们两个准备围攻,我这边限制她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