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梦里难知身是客”(2 / 2)誓约为剑首页

管家被德赛的话语一时说得愣住了,心里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发这样一通邪火。静静站了片刻,他弯腰捡起从怀里滑落、掉落在地上的手帕,却又一愣——这手帕上除了呕吐物的味道,还有一丝奇诡的能量波动,若不直接拿在手上根本感觉不出来。

他匆忙攥住手帕,向隔壁休息室快步走去,浑然没有注意到列席末座的使者顾问易科库玩味的眼神。

隔壁的休息室里,白狼佣兵团的几人正在百无聊赖地喝着烈酒、玩着牌。

与其说是酒,不过是农家粗制滥造的谷麦发酵物,既没有酒精度数和口感,更没有神圣联邦和智慧联邦共同颁发的知识产权授权,但是低廉的性价比和随处可得的便捷深受佣兵们喜爱。

与其说是牌,不过是路边随手可见小石块的粗劣制品,简单画着国王、王后、大臣、领主什么的,类似于斗兽棋那种猫抓老鼠、老鼠抓大象的玩法,但是总归是除了喝酒吹牛外打发时间的好玩意,毕竟现在很少有人花太多时间在练功和冥想上了。这幅棋局中师承神圣联邦的官职和爵位名称,有的棋子可以通过杀敌来加官晋爵。当然现实中已经早已不是这样,据说连大帝和王后这样的“岗位”也是几个家族轮流坐庄了。

“小领主继续吃小领主,变成伯爵了哟!”一个精瘦的男人抓着旗子絮絮叨叨。这个男子是佣兵团中的斥候,棋风和职业一样,不喜欢攻坚战,往往得到一点好处就想保存战果。

坐在右手边的是一个壮汉,头发和胡须茂密且花白,浑身肌肉雄壮有力,端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山,或者说一面顶在前面的盾牌。他不动声色地把棋子往前挪了一步,棋势也如同车轮滚滚向前。

倒是对面的青春少女轻笑了一声,她身材饱满、肌肉紧实,常年被阳光照射的皮肤闪着一些小麦色的光华,“小领主吃得再多也是小领主。老爸你也真是的,接下这单生意做什么?这里是个毫无乐趣的地方,除了打猎、打牌、睡觉、发呆,整天还得跟着他团团转,太无趣了!”

“也许你爸是准备让你当个领主夫人呢?”下棋的第四方是个中年妇女,眉眼间依稀看到一些美丽的神采,她捏着棋子的手上有着深一道、浅一道被弓弦割出来的纹路,“咱们团又没有资质,也没有高级职业者,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还不是我们的‘桑驿玫瑰’吗?那个领主看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呢!”

这时管家阴沉着脸走进了休息室,他环顾四周,对着壮汉罗宾问起:“你们的医者呢?”

罗宾放下棋子,缓缓站起身子,走到管家面前,“早上发现她的魔法箱被偷,在跟领主请示好之后,去边塞集市采购补充了。大概7天回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管家无语地看着罗宾,白狼佣兵团是德赛直接拍板的,既没有招投标,也没有征求意见,他并不看好这种勉强够得上C级的非标佣兵团。壮汉罗宾的个子不高。虽然孔武有力的身材确实让人很有安全感,但问题是——他只是个战士,并没有任何神秘学的才能。

“这个手帕上似乎有些灵魂毒素的味道,但我并不是专业的,谁能帮我检测一下?”管家将手帕递给罗宾。

“我来看看!”萝丝跳起来打开身边的箱子,挑选出一副玉石打磨的粗糙眼镜,一个不知名丝质的娃娃,还有几个瓶瓶罐罐。

“Show me!”她戴上眼镜,调动能量,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六芒星,就看见娃娃凭空而立。随后,她拿出一瓶智慧联邦的圣水泼在了娃娃身上。

罗宾随手把手帕扔了过去,甫一接触,娃娃就变成了紫色,并向娃娃头部集聚起来。

“是通天联盟那边不知道哪个混乱神国的巫术,应该是专门针对灵魂的法术,应该是即死型的。”,萝丝眉毛紧蹙,她只是凭着兴趣跟爱葛妮丝阿姨学了两手,再往深入鉴定已经不太会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毒素生效后立刻会爆发,“不管谁中毒了,让他喝点智慧圣女解毒剂应该是有用的!”

管家接过萝丝递过来的解毒剂,扭头就向宴会厅走去。

而佣兵团开始如临大敌起来,罗宾从桌子背后拿起了一副巨盾,瘦瘦高高的皮特速度把袖管、腰带和鞋子扎紧,艾琳娜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弓弦系在长弓上,萝丝穿戴起半甲,把两只短剑插在自己的腰带上。他们沉默而又默契,一切准备就绪后,走向充满危险的宴会厅。

当他们站到宴会厅的时候,依然是使者布兰顿面红耳赤地站在那儿在大放厥词,“遥远的东方有句俗语:龙生龙、凤生凤,我们从祖辈向誓约和胜利之神效忠的时候开始就是贵族,我们的妻子、儿女、乃至子子辈辈也都将是贵族!贵族和平民就不算是一个物种!你用好平民,把领地的钱搞出来。国王用好大领主,大领主用好小领主,大家族用好小家族,大贵族用好小贵族。我们使者”

德赛手中把玩着萝丝的解毒剂瓶子,饶有兴趣地问起:“请问……誓约和胜利之神的贵族和智慧之神的贵族哪个更尊贵呢?从古至今千千万万神的贵族,现在又都是什么身份呢?”

布兰顿一时愣住,半晌后才举杯喝了一口酒,“实话实说,年轻的时候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归根到底,你的屁股坐在哪里很重要,你靠谁吃饭也很重要。贵族的身份就像一堵城墙,墙里面是美酒、是鲜花、是女人,就不要管墙外的喧嚣了……”

“各位!”列席末座的使者顾问易科库不顾职位尊卑和餐桌礼仪,敲了敲桌子站起身来,“时间到了,该上路了!”

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面带微笑地朝着餐桌上的诸人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