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阜终于明白了眼前的状况,他情急之下却并未逃走,而是猛一转身,一头冲入了后殿。
殿中的有虞氏已经听到了外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早吓得六神无主。
“夫人!”
随着绝望的叫声,有虞氏看到的是伯阜因为急惶惊惧而扭曲的脸,她两眼一黑便瘫倒下来。
伯阜下意识地抢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这时,门外的护卫们已经被敌人逼得退入了后殿屋中,那守卫军官大叫着,指挥所剩无几的卫兵七手八脚地关上了门,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昂指挥大军兵分两路,一路顺着墓葬区通往祭坛的主干道将上城和下城隔开,另一路直扑上城,封堵内城的五座城门和两条水渠。当昂来到内城时,见到后殿已经燃起了大火。
“昂帅,伯阜和剩下的护卫都在殿中。”蓐收指着起火的大殿来报。
“伯阜确在这里?”昂追问道。
“蓐收亲眼所见。”蓐收答道。
“巫祝阳呢?”昂再问。
“城里人说巫祝阳前日已经出城,去了北面的底聚。”蓐收带着失望说道,显然他也没想到巫祝阳今夜不在城中。
说话间,后殿的屋顶已经被烧穿,轰的一声坍塌下去,顿时火星狂舞,飞窜上夜空,围着大殿的鸟师和多巫军兵齐声欢呼起来。
“蓐收,快去灭火,查看一下伯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昂指着冲天的大火叫道。
“是。”蓐收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了。
“雀,立刻占领内城东侧的仓储之地,那里的粮食和货物不容有失!”昂紧接着吩咐道。
“是。”雀大声答道,也立刻领命去了。
昆仑台建成了。帝都举行了盛大的祭祀。威严的场面让各地赶来观礼的大小巫觋们印象深刻,八风之乐再次回荡,更是让到场的所有人难以忘怀。
由于不少来自各地的巫觋被任命为宗师和少史,并驻留在了帝都,这使得帝都与各地的消息和货物交流更加活跃起来。如此众多的宗师和少史们都不事生产,而是由帝君直接供养,他们自然就听命于颛顼,但同时也成为帝都额外的巨大负担。
这天,就在少昊氏突袭西土陶邑的消息传来之时,郐地的信使也到了帝都。颛顼见过信使就连忙在内城大殿召开了临时的朝会。
颛顼待赶来的几人坐定,便开门见山道:“郐地来了好消息,娵訾氏的新城陬邑建成了。”
大巫咸巫喜高兴地道贺:“恭喜帝君,阳城东出的路封住了。”
颛顼脸上却没有一点儿轻松,他接着说道:“可是还有个坏消息。斟鄩氏的人也到了郐地,他们煽动了住在洧水以南的南土人和娵訾氏对峙,季禺带去的云师一时不能回来了。”
“那战况如何?”放着急地问道。
颛顼摇头说道:“季禺的云师还没有渡过洧水,所以双方尚未交手。”
大巫咸担心地问道:“帝君大人,我们要不要增援陬邑呀?”
颛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在场众人,问道:“都说说看,郐地的事怎么办?”
“只要帝君下令,小子愿带云师去增援,定要荡平郐地!”云师的青年将领祝融不加思索地率先请命道。
祝融说完,放淡淡地说道:“郐地远离帝都,虽有水路,却不甚顺畅。云师大军南下,若能一举清除郐地的斟鄩氏贼人还好,如果不能,拖久了就难办了。或者,如果斟鄩氏再派人来,我们又当如何呢?毕竟陬邑离阳城很近,离帝都太远,大军南下,花费巨大,还须慎重呀!”
“可是,那季禺少君和娵訾氏人怎么办呢?”大巫咸巫喜皱着眉头说道。
“大巫咸可知,如今帝都的供养负担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现在每日用度繁巨啊!而且,我听说青阳大君的少昊氏刚刚攻战了西土的陶邑,若现在云师大举南下,我们在西土和河阳地就既无可用之兵亦无储备之粮了。”放的话是对大巫咸说的,但是他看的人却是颛顼。
大巫咸巫喜听完陷入了沉默,一旁的祝融试探着问道:“如此说来,放大人的意思是,我云师有出兵西土陶地或者河阳濮邑的可能?”
放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在下是说,我们帝都还是应保持有备无患,目前我们并不知道少昊氏这次突然攻伐西土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都有同感,于是转头望着颛顼,期待着帝君能说出些不为人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