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军的实力极为强大,远非之前遇到的官军所能相比。
威震天和他的手下与官军刚一接触,就遭到了惨重的打击。
他的部下几乎被杀得七七八八,如果不是心腹的精锐拼死掩护,连威震天自己都难以逃脱。
为了弥补损失的力量,威震天只能是赶紧让人下山,哪怕是抓壮丁也得带人回来补充人手。
如果直接说招募人手去当土匪,即使是一些快要活不下去的人也会犹豫一下,毕竟当山匪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然而,如果换个说法,说可以带人出去发财致富赚大钱,回来就能衣锦还乡,然后再稍加引诱一下,想要招募多少人都不在话下!
比如说,王继发。
罗小二几个少年被刀疤脸三当家安排到了另一辆马车上,在他进去之前,车厢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各式各样的人,加上他们几个,原本就局促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
各种难闻的气味交织在一起,汗臭味、脚臭味、狐臭味等等,让人不禁感到一阵翻涌。
王二虎可怜巴巴地向他的三叔乞求换一个车厢,却遭到刀疤脸三当家的一记耳光,然后像丢一只死狗一样被扔进了车厢。
在此期间,王继发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地钻进了马车,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其他少年见到这样的情形,都吓得面色苍白,两腿颤抖。
他们心中虽然想要逃跑,但一看到刀疤脸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再无一人敢生出反抗之心。
他们只能无奈地钻进这个比猪栏好不到哪里去的车厢。
车厢内充满了沉闷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罗小二轻手轻脚地挪到王二虎身边,从怀中偷偷摸出一串糖葫芦,悄悄地塞进王二虎的嘴里。
王二虎被打得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愣了片刻,随即喜上眉梢,低下头来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你怎么还有糖葫芦?”王二虎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倨傲,说话声音也压得很低,生怕引来其他几人的注意。
“我爹之前给我买的,已经没剩几颗了。”罗小二抱着双膝,身体尽量缩成一团,仿佛这样能稍慰对家的思念之情。
“你不恨你爹把你给卖了?”张二虎沉默了片刻,问道。
罗小二只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心中并不怨恨父亲,只是埋怨父亲为什么不直接把实情告诉他,那样他或许还能将糖葫芦带回去与三哥他们平分呢。
马车队在出了城之后,便向着深山老林中行进。他们翻越了一座座巍峨的山峰,走过了无数的山路,历尽艰辛,终于在三天后抵达了浪浪山。
在这段行程中,王二虎的三叔王继发曾趁着夜深人静、众人皆已安歇的时候,找到了王二虎,并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隐约感觉到自从那晚之后,王二虎似乎变了些,但具体是哪里变了,他却说不上来。
浪浪山,只是一座百十来米高的小山,却自有一番山峦之峻,山势之险。
满山绿树,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在风中摇曳,生命的活力弥漫在山间的每一个角落。
山间小径若隐若现,蜿蜒曲折,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久远的故事。
片刻之间,一名如冠玉般风采翩翩的白面书生映入眼帘,他身穿彩蓝色的青衣衫,神态自若地骑着一匹高头骏马,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身后,跟随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他们手持利刃,满身匪气,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显然是那种杀人如麻的老匪。
车队的领队刀疤脸见状,立刻从车上下来,带着王继发和其他几名随从,迎上前去。
他们的举动,无不透露出对这白面书生的尊敬和畏惧。
这白面书生正是悍匪威震天。
他的名声在江湖上早已是恶名昭彰,他率领的匪帮更是让众多百姓闻风丧胆!
威震天何以以书生形象示人,这其中原委,却是涉及他早年间的经历。
威震天原本是一位赶考书生,曾数次参加科举,期望以此步入官场,实现抱负。
然而,他却是屡屡落第,每次都与功名擦肩而过。
在他最有希望的一次科举中,他遭遇了科举的黑暗一面。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通过走后门、贿赂等不正当手段,将原本属于他的名额挤掉。
再度名落孙山的他,深刻认识到官场的腐败和黑暗,对朝廷的信任和憧憬瞬间破灭。
心灰意冷的威震天,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不公的待遇,他毅然选择了另一条路,来到了横山落草为寇。
他自号为“威震天”,寓意着他的力量与威严足以震撼整个朝廷,与腐败的官场对抗到底。
他无所不为,打劫、杀官,一切都为了宣泄他的愤怒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