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研究表明，社会期望效应离谱到能在听不懂人话的被饲养的小白鼠身上发生，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双盲，就是用来解决这个问题。诓完被试诓主试，逼急了把数据处理操作员也给诓了。”

宋齐梁做博弈任务实验的时候，也不是一点儿也没了解过心理学这门交叉学科的规矩，只不过没这么深。现在可好，四个自称学渣的本科生给自己好好上了一课。你们心院学渣的标准疑似有点高了。

“我，是主试？”

“相对于完全不理解被操纵的现状的凌归鹊，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提前告诉你对方有求于你，你的态度还会和你一知半解时一样谨慎吗？你会不会对凌归鹊抱有过高的期望，在言语中表露出尽在掌握的自信，最后不慎暴露自己参与了一些阴暗的背后交易？你还能不能牢记既定的目标，做到一击脱离？你会不会觉得第一阶段已经完成，想要提前把二阶段开了？”

“我应该......不会吧？”宋齐梁还是觉得自己不会这么普信。

“有可能。但增加了变数。双盲为的就是减少变数。不过，也不好什么都不告诉你，把你蒙在鼓里，因为信息不全得出错误结论。所以给你留了八个字。够用吧？”

点了点头，倒也够用，宋齐梁心想。

“如此，我倒是明白了。来，吃剩的垃圾收拾好给我，我带出去。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做些什么？”

“和魏子枝该聊聊吧，按原有频率保持良好通讯，如果对方表露出无趣，厌烦的情绪，立即暂停一切对话。没有紧急事件出现不要主动进攻，务必保持克制。这段时间我会持续跟进孔凌进展，尽力在中间创造用得到你的机会，让你多刷刷脸。等到僚机就绪，你就可以厉兵秣马，进军莱茵兰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要问问你，下决心了吗？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你不要忘记了，接下来的半年里，魏子枝将处于考研的关键复习期，是人生的又一重要关口，时间精力都非常有限。为此，对方的防线将会空前坚固，而你，如果你不是只想体验一把什么叫做恋爱，那最好遵守日内瓦公约，不要采用不顾一切的攻势，在她人生的关键分歧点上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痕，成为争吵时歇斯底里的爆发点。”

“也是为了你自己，恋爱是战争，但必须是人道主义战争，不然没人熬得过接下来无休无止的治安战，迟早偃旗息鼓，灰溜溜地结束这场不正义的占领。可一旦作为进攻方不能摧枯拉朽，这场仗会很难打。”

把垃圾塞到宋齐梁手里，蒋来握住了他的手：“我是说过战争就要不择手段，可是恋爱里的不择手段必须不为人所知，一切阳光下的东西都必须堂堂正正。是否要在一个多事之秋开启一场战争，你必须谨慎思考，直到做出你不会后悔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