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浪,仅剩一角的大船被吞噬进了河里,怪物落荒而逃遁入水中消失不见。
河面激荡的涟漪一圈接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才又平静下来。
“咳咳咳……”
河面露出一个少女,青衣和江水浑然一体。她费力的从水里扑腾起来,方才连人带船一股脑扎进了淮江,一下不知呛了好多水。
渐渐的越来越多人也都游出了水面。
林策喘着粗气,骂道:“这玩儿意真不是东西,都受重伤了还想着拉我们垫背!”
“……”
赵月心不在焉,观望四周,“覃大哥呢?”
大家这才想起覃渊,左右找了一圈,却没有半点覃渊的影子,刚落下的心立刻又绷了起来。
“覃大哥不会受伤了吧?”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面露愁色,方才若不是覃渊屡次相助,在船上时自己就被那些水柱给卷走了。
眼下看见恩人不在,心里满是担忧。
赵月心头一紧,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凝重,她猛地将头埋进水里,开始在水下搜寻起来。
其余人也都仔细找了起来,毕竟今日能够打伤那个怪物不被淘汰,覃渊是最大的功臣。
眼下还是春天,江水的温度虽不似寒冬时那么刺骨,但待久了也觉得无比冰凉。
越往下能看见的的东西越少,然而在河底深处一颗珠子正发着微弱的紫光,上方有一灰色瘦弱的身影正朝着珠子的方向缓缓下坠。
说来也是不巧,韫霜不仅晕船还不会游泳,巨浪将她卷入水下的那一刻,她拼命地往上游,准确的来说是拼命的胡乱扑腾,然而最后不仅自己没了力气,还被灌了好几淮江水。
昏死前一刻,她真是悔恨极了,心里暗暗祈祷着有人能够想起她,有人能够救救她,她真的不想就这么被淘汰!
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终于绝望……
心头酸涩无比,那些人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劫后余生都庆幸自己没被淘汰吧,大抵没人记得少了韫霜这样一个透明人……
少女的身影犹如一朵蒲公英,在水里缓缓落下。就在此时珠子的紫光愈来明显,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手矫健模样俊朗的男子也朝着河底在靠近。
他的速度极快,少女即将沉入河底时,男人一把抓住了她无力手,而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握紧手中那人拼命朝着头顶那片微弱的光游去。
河滩上袭来几阵凉风。
覃渊将手里昏迷不醒的人放平在了沙滩上。
片刻过后,林策他们发现两人的影子,于是也匆匆跟着游了过来。
赵月悬着的心落下去,却在看到韫霜时,脸上的欣喜又被浇灭。
他消失许久是为了去救她吗?
林策猛拍额头,想起,“对啊,忘了她晕船的,肯定也不会水的。”
男人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颈,发现尚且还有微弱的跳动,于是马不停蹄地开始按压她的胸腔。
很快地上那人有了动静,倏地呛出好几口水来。
韫霜睁开眸子,发现眼前人是覃渊,心头微动,随即又晕了过去。
所幸,后来谢亭宥带人跟着踪迹寻了过来,否则他们怕是也没那么顺利就回城了。
进了城,天色逐渐变暗。一行人除了覃渊和韫霜去了医馆,剩下的都在客栈安顿。
医馆里。
大夫心平气和的把了脉,又从瓷瓶子里掏出一颗药丸来,他给韫霜服下后,很快便醒了过来。
覃渊在旁看着,总觉得这大夫太过随意着实不像是个会看病的。
“好了就快些走,别留在我医馆。”
大夫看着外头黑透的天颇为不耐烦,生怕两人赖在这里。
床上,韫霜刚睁眼就看见身旁的覃渊。想起他河岸上费尽心力救自己,心口不禁热了起来。
“覃大哥,谢谢你救了我。”
覃渊不甚在意,只是听完大夫牢骚后,小心地扶起韫霜出了医馆。
路上,早已不似白日热闹。
一眼望去空旷无人,就连周围的房舍里连盏灯也看不见,两人只能靠着头顶那轮明月辨别道路。
韫霜想起了许多事,脑子里乱的一塌糊涂。
“覃大哥,我想起来谢亭宥今日回来的味道,那个大夫身上也有。”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