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望着那落地的人头,道:“将此贼剥皮楦草!皮囊永远留在抚顺关内,让再敢祸乱我辽东的贼人看一看下场!”
轰!轰!轰……
明军同时大喝起来,用武器撞击地面,声音震天响。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
萨理彦在震天响的喊杀声中变了又变,这就是横扫纳哈出的明军?萨理彦暗自祈祷,祈祷女真永远不要与这支辽东军开战。
随着女真俯首,各部落臣服,经历一番大战的辽东军,终于得以休整。
与纳哈出的激战,让五军营、三千营,以及各关隘的守军损失不小,然而经过恶战磨砺后的辽东军,彻底脱胎换骨,其战力一跃成为大明边军之首。
十月末,朱元璋的圣旨抵达辽东。
册封杨帆为长安侯,领辽东总兵,兼任新设永安都司总兵之位,给予杨帆在永安都司内设置卫所之权。
这份荣宠绝对是独一份,羡煞旁人。
圣旨中,命杨帆处理好辽东的事务之后,尽快返回京城,有军国要事要与杨帆商议。
随着杨帆征战纳哈出的瞿能、李景隆、沈炼、卢庚等将官皆有封赏。
辽东上至杨帆,下至普通的兵卒,皆得到朝廷一份优厚的赏赐,一片喜气洋洋。
朱元璋在圣旨之中也提到了刘伯温,褒奖刘伯温辅佐杨帆,有王佐之才。
不过朱皇帝却没有给这个“王佐之才”任何的赏赐,甚至有言语讥讽之意。
你刘伯温在应天的时候,病入膏肓要死了,死活不肯为咱效力。
跟着杨帆又是北平,又是辽东的折腾,反而生龙活虎,你对咱朱皇帝是不是有意见?
讥讽归讥讽,朱元璋依旧默许了刘伯温在辽东帮杨帆理政。
洪武十九年十一月初,杨帆带着妻儿,以及李景隆、瞿能、沈炼等返回京城。
李景隆的父亲曹国公李文忠,病情越发严重,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而瞿能则要归乡祭奠亡父,获得朱元璋特许归京。
一行人加起来有五百余人,浩浩荡荡。
辽阳城外,刘伯温拄着拐杖腰板,笑着挥挥手道:“小杨大人,一路顺风!”
刘伯温身后,辽东的文武官员齐齐向杨帆行礼道:“下官恭送杨大人!”
刘伯温与杨帆亦师亦友,其他人可不敢叫杨帆“小杨大人”。
杨帆微微一笑,对着刘伯温作揖道:“这次回京城,吾会派人去一趟青田,将青田公家乡的厨子都请过来,青田公以后再思念家乡的味道,直接就能吃到。”
刘伯温的笑容越发柔和,道:“见了道衍师傅,替老夫与他问好,就说若是有机会让他来辽东看一看老夫,不然再过两年可就见不到老夫了。”
杨帆点点头,道:“青田公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等我归来再与青田公品茶!出发!”
当即,杨帆一挥手,队伍正式开拔。
杨帆的脸上一凉,他伸手摸了摸脸颊,再抬头一看。
灰蒙蒙的天上鹅毛大雪倾泻,洪武十九年辽东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大明,北平。
北平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李彧,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朝着外面望一眼,终于,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快步走进来。
“赵兄,你终于回来了!”
李彧一把拉住了赵全德,追问道:“怎么说?长安侯来北平,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全德咳嗽了一声,道:“外面雪大风冷,你容我先喝杯茶再跟你说。”
赵全德喝了大半杯热茶,缓了一口气,道:“长安侯与公主的车队已经进城了,信国公派人通知,让你我都去赴宴。”
李彧急得满头大汗:“赵兄,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长安侯是不是真的来查你我的?”
郭桓前些日子派人送信给李彧和赵全德,让他们收敛一些,朝中最近的风向不大对劲。
李彧与赵全德胆子很大,之前明军东西两路开战的时候,他们大捞特捞,原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岂料郭桓的话让他们提心吊胆。
闻言,赵全德苦笑道:“我又不是神仙,不过,看信国公的意思,长安侯与公主不过是正常路过,你我今晚去试探试探,看看长安侯到北平,是否有别的念头!”
李彧喃喃道:“长安侯经略辽东之前,可是酷吏,倒在他手中的官员不计其数,我这心里慌啊!”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李彧有种惶惶不可终日之感。
赵全德好一番劝说,李彧才回过神来,二人结伴前往汤府。
汤和接替徐达,镇守北平,总领北平山西军务,在治军这方面没的说,不过,政务方面汤和完全是撒手掌柜,全部交给李彧与赵全德来做。
当晚,信国公府,李、赵二人到的时候,徐辉祖亲自来府门迎接。
在北平磨砺了几年,徐辉祖已经彻底褪去书卷气,治军打仗都不在话下。
李彧与徐辉祖寒暄了两句,便一起往府里面走,问道:“徐大人,长安侯与公主殿下可安好?”
徐辉祖随口说道:“安好,长安侯还从辽东带来了好酒,一会儿两位大人千万要尝尝。”
李彧与赵全德对视了一眼,随口敷衍了两句,待他们抵达宴客厅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长安侯。
长身玉立,白面短须,相貌堂堂十分儒雅。
赵德全上前见礼,说道:“久闻长安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幸会幸会!”
杨帆微微一笑,还礼道:“赵大人谬赞了,两位大人治理北平井井有条,不逊色于我杨帆。”
李彧见杨帆如此客气,心中稍安,众人寒暄了一阵之后,纷纷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