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溥所言,不过是胡泼脏水,妄想借着自己之手,坐实章权反贼的名声而已。
范景文不再说话,只是悠闲的喝起了茶水,不再理会张溥。
“梦章公,天下安危皆系于你身,你千万不可被章权蒙蔽啊!他已起兵作乱,甚至占据了地盘,假以时日,必为我大明之心腹大患!”
张溥起身,朝着范景文深深揖首行礼,久久不愿起身。
“起兵作乱?占据地盘?天如,这假话你信吗?瑞江府中何曾有过匪寇流窜?或是一城失陷?”范景文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道。
他扶起张溥,让张溥又坐回了椅子上,而后神色肃然道:“天如,我知你与章权素有嫌隙,听我一句劝,收手吧。
你当初也曾有过暴力抗税,冲击衙门,甚至纵火烧城之举,这些算不算造反?
可章权仅是带着一帮穷苦乡民抗拒大户高额佃租,就被你污蔑成了反贼,纵兵作乱,此事说不过去啊。”
张溥面色一变,他年轻时的确是干过这些事,反驳不了。
“梦章公,我知你不信我,但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义上,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只需一观,你必然明白我所说之言尽是实话。”
范景文沉默下来,片刻后,冷声道:“我没时间去上高!”
张溥急道:“不用去上高,南康府就行,那里是章权的老巢,农社占据了不少乡野村落,甚至还有数千兵丁,若官府再不取缔,必然酿成大祸。”
“农社?”范景文疑惑的看着张溥道:“农社和章权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他创立的好像是叫什么同袍社吧!”
张溥解释道:“农社也是章权建立的,虽说表面是为了带着佃户们逼迫大户减租降息,但实际上却是章权拥兵作乱的工具。
尤其是南康府城,更是深受其害,如今光是府城周边就有上千的农社贼兵,若有心人振臂一呼,南康府转瞬间便会落入贼手!”
“这农社招收的都是些什么人?”范景文听着张溥的解释,皱眉问道。
张溥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范景文会如此在意农社,不过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张溥心知事情有了转机,于是便立马解释起来。
“这农社招收的都是一些农户,之前是以佃户为主,但如今无论是佃户还是自耕农都可以加入。
如今南康府几个县城的乡野之间,到处都是农社,甚至南康府的农社还养了兵丁,实力强劲的很,不少大户深受其害,叫苦无门。”
范景文抚着胡须思索起来。
他并不知道农社的事情,只知道章权成立了一个同袍社。
可要是张溥所言不假,这章权手下要是还有农社的话,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单纯的士子,干不了什么大事,但要是再加上农户,那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范景文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惊芒,他想要去南康府看看,想要看看张溥嘴里说的农社。
他决不允许有人能同时掌握士子和农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