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早早起床，又将屋内收拾妥帖便匆匆出了门。王阿庆是干体力活的，平日里只要有活，他就接，干完活拿钱走人。钱在王阿庆兜里藏不住，左口袋进，右口袋出。这些便是阿毛之前路上同我有一搭没一搭聊过，所以我对王阿庆这个靠出卖体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过往，大致了解清楚了。

想起昨日那女人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时，她哭了。她哭着说了句让我惊诧不已的话：“你终于来了。“

昨晚，三个孩子放学回家，便窸窸窣窣走进女人的房间，娘仨在屋内嘀咕着什么，我并不在意。待到入夜时分，三个孩子方又从屋内走出，围着沙发等我离开。

我收拾了屋子，我又伺候了这一家四口人喝了粥，正打算合上眼，躺沙发上好好睡一觉，一抬眼见这三个小孩正围着我看。

我突然意识到这沙发是这仨孩子的，而我正占了他们的床，于是我只笑笑道：“从今往后，你们住里屋陪你们的妈，我睡沙发。”

孩子们不敢置信，或许是我的和颜悦色与王阿庆平日里的粗鲁，大相径庭，惹得这几个小孩久久迟疑。

还是那个最小的男孩开了口：“你不是不让我们进屋睡的吗？你不是每晚都要吃妈妈的吗？“

“我吃你们的妈？“我不明白这孩子说的什么意思。

男孩往里屋的方向退了退，继续说：“对，你不但吃妈妈，你还想吃大姐！”

“然后呢？”我继续问。

“你昨晚把大姐拉进屋，你想把她吃掉！是我用啤酒瓶把你打晕的，你才没吃成！“

男孩说到此，我这才从沙发中直起身，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三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个女孩。女孩身材纤瘦，皮肤白皙，一头微黄的长发用皮筋扎在脑后，她个头不高，在我看来估摸着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可女孩胸部微微的隆起，让我不禁问了句：“你多大了？“

女孩没有回答，那双漆黑如深潭一般的大眼，和床上那躺着的女人一模一样，她们的眼中，透着的都是恐惧。

那女孩缩着身子，继续往里退。这时小男孩却大步走上前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女孩面前，他轻声对那女孩说：“姐，别怕，他已经被我打傻了！“

我不觉好笑，便问那男孩：“你多大？“

“看！我说他傻了吧，有我在，看他还敢欺负你！“男孩没有理我，只回头对那身后的女孩轻声说。

“噢？你这么厉害啊？”我被这男孩的样子逗乐了，睡意全无，继续问：“你说说你是怎么个厉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