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
陈年看着眼前的妹妹,她是那样的瘦弱,由于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显得格外苍白,五官精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眼里却闪着凄凉的光。
陈年的心里闪过一阵自责双拳紧紧握住,悔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控制好情绪。
突然,陈年感觉手里出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那块小石头。
刚一抬手,伸到妹妹面前突然它又消失了。
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念头,走到窗户边的水盆前快速洗漱完毕,把洗脸水倒在旁边的污水桶里,一手拎起书包,回过头来,对妹妹轻声说道:
“我去上学了。”
“哥哥再见。”
走上台阶,来到地面清晨的阳光照在陈年的阳刚脸上,让陈年感到一阵暖意。
陈年身高一米七八,身材瘦削,五官十分普通,但却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此时他表情凝重,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天边的夕阳散发红霞,把周围的天空与白云都染成红色,红霞扩散在大地上,把大地也染成红色,路上偶尔有几个行人驻足痴痴的看着,红霞又扩散到他们的身上给予短暂的安宁。
陈年也在看,可他的眼里没有欣赏而是厌恶,因为在他眼里天边的不是美丽的夕阳而是一只猩红淌血满含诅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三只眼睛对视,那只眼睛明明只是满含诅咒地盯着他,他却读懂了它的想法:
“还给我,去死”
陈年不知道别人眼中的太阳是什么样的,从他出生开始白天就只有眼睛。
儿时父母也曾带他看过医生,最后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父母觉得我是太孤独,所以精神出现了问题于是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妹妹,希望能够以这种方式治好我。
妹妹来到我家的第二年,失足从阳台跌落,导致下半身永久性瘫痪。
八岁时,母亲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十四岁时,父亲因车祸去世。
家里的所有财产都被亲戚瓜分,只留下了一间原本用作储藏室的地下室。
如今只能靠着救济金,苟延残喘。
陈年从来不相信什么诅咒,他也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病和这些苦难联系在一起,他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学习,终有一天能够把自己治好,把天上的眼睛变成他们口中的太阳,直到前天那块小石头的出现。
这三天里,他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把他给别人看可它总是在最后一刻突然消失,他又试着丢弃它,可无论扔的多远,它都会重新回到的手里。
血淋淋的现实,让陈年彻底绝望,总有一天,自己也一定会死。
教师办公室里,陈年正站在他的班主任面前被劈头盖脸地骂着。
“陈年,这次模拟考试你竟然考了学年倒数第一,你的成绩一直都在班级前几名,老师一直都对你很放心,为什么这次这么低?你是诚心想气死我吗?”
啪!
几张试卷被狠狠甩在地上。
“我没想气死你,我就是不想念了!”
陈年的话语很平静,给人一种毫不在乎的感觉。
闻言班主任王文清满脸震惊与错愕,感到不可思议,完全想象不到那个从来不给自己惹事,品学兼优,刻苦学习的标准三好学生陈年的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要知道别说是这么顶撞老师了,陈年就连迟到都会主动和老师道歉的。
无缘无故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如此之大,昨天考试之前他还好好的。
王文清眉头微皱,双眼没有了怒气转而带着疑惑盯着陈年的脸,于是,她发现陈年满脸死气,由于刚才太过生气竟没有发现。
班主任名叫王文清,大概40岁的中年妇女,是教语文的,因为陈年平时努力学习所以她一直很喜欢陈年这个孩子也很了解陈年,正因如此,他才感到十分疑惑。
“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跟老师说,老师帮你解决。”
解决?你能解决什么?我现在只想回家陪着妹妹度过最后的时光。
“没事老师,我就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闻言,王文清更加疑惑了。
要死了,明明好好的怎么说自己要死了?他家里一定出了问题,我绝不能让这么好的孩子就这样被家庭耽误了。
“陈年,放学别走我和你一起去你家”
王清文声音严肃,语气不可置疑如同命令般说道:
“家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