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了心中的一个疙瘩,下了朝,胡亥单独召见了李斯。
他将死侍面罩递给李斯,问道:“李相可认得此物。”
李斯拿着端详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回陛下,此黑色面甲臣从未见过,不过······”
说到此处,他停顿一下,若有所思道:“这倒是和前齐稷下学宫的图腾颇为相似,陛下怎会有此物?”
稷下学宫可以说是是世界上最早的官办高等学府,也是中国最早的社会科学院、政府智库。
曾为当时段“百家争鸣”开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促进了先秦时期学术文化的繁荣。
因在齐都临淄城的稷门附近,故而得名为“稷下学宫”
可那都已经灭绝多少年了,难道还有余党。
可就算有,为何要杀他。
胡亥内心沉沉,觉得头顶萦绕着阴霾。
胡亥沉声道:“昨夜朕从阳周赶回咸阳的路上,遭遇伏杀,要不是蒙恬将军相护,我恐怕已经去见先帝了。而这面甲,就是刺客所带。面甲与他们的脸皮相连,取下面甲就会撕破脸皮,让人看不到他们的真容。”
李斯大骇,惊叫道:“什么人敢刺杀皇帝?”
胡亥眯着眼,看向李斯,反问道:“李相觉得呢?”
李斯被他看的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跪下,自证道:“陛下明鉴,绝非臣所为。”
“李相请起,朕并非怀疑你,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李斯站起,擦擦额头的冷汗,心中腹诽,这可不是随便问问啊。
其实他心中也有猜测,可是不好挑明。
胡亥也不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清楚李斯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一个两个都是老狐狸。
当然,他也相信李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李斯师从荀子,一身傲骨,也不会做出弑君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宫中能培养出这样死侍的人,除了丞相李斯,那就还有一人——中车府令赵高。
事情有了眉目,胡亥就说起另外一件事。
“李相,朕听闻李由公子武功甚高,可一力降十会?”
李斯不知皇帝所言何意,跪地道:“陛下恕罪,老臣犬子不过会些拳脚,所谓武功高强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
胡亥抬起手打断他,无奈道:“李相放心,朕只是想见识一下刚刚册封的郎中令配不配得上这个官职,莫要人说朕任人唯亲啊。”
听胡亥这么说,李斯才放下心来。毕竟帝王心,海底针。
“陛下所言极是。”
他是真怕胡亥给一颗枣立马打一棒子,那他宁可自己的儿子没有枣。
“李相记得通知一下令公子,明日午时的时候到羽林军大营一趟,朕有事找他。”
“不知陛下所谓何事?”
胡亥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道:“你通知就好,哪来这么多问题。”
真是笑脸给多了,他一个皇帝,行事哪需向他人解释。
李斯尴尬一笑,道:“臣遵旨。”
······
昨晚骑了一夜的马,今日刚回宫就立马早朝,胡亥实在累的够呛。
他在上朝时就一直强打精神,现在回到寝宫倒头就睡。
这一觉胡亥睡得并不安稳,梦里的情节片段错综复杂。
他又梦到了“望夷宫之变”,梦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经历。
一夜无话,很快便到了第二天午时。
夏蝉嘶鸣,阳光炙烤着大地,热的人仿佛在蒸笼上一般。
待胡亥和张宝等人到军营,就见李由已经在门口等候。
“臣李由拜见陛下,谢陛下赐官。”
“李爱卿免礼。”胡亥扶起他,很随和的道:“朕听闻李卿武功盖世,无人能敌。朕今天叫你前来,是想让你和朕的皇家亲卫比试比试,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李由拱手一拜,谦虚道:“让陛下笑话了,不过是坊间传言,当不得真。”
李由身材高大,虎背蜂腰,两条胳臂如苍劲的树干一样,双眼炯炯有神。
劲气内敛,一看就是练家子。
胡亥是越看越喜欢,此臣有大将之风。
“李卿不必妄自菲薄,朕相信自己的眼光。”
李由见胡亥死死注视自己,还笑眯眯的在自己身上乱瞅,有点不自在。
他一个大男人愣是被看的脸发烫,耳根发红。
自己的老爹回家后只说皇上把他封成了郎中令,让他今日午时来羽林军大营一趟,再也没有多说。
其实他心里是有些打鼓的,毕竟,他可以说是从一个小小武官,直接成了拥有实质权利的人之一。
还是军权。
听到胡亥说是比武,他放下心来。
“那臣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