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角又搬来一座屏风,这些日子二人在前殿落脚,可是里里外外将这前殿摸了个清清楚楚。
这屏风能演千里之景,银角拿了个布子擦擦屏风,就仿佛搅动了水面一般,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模糊间像是有些影像,过了一会就清晰了起来,原来是个凡间的酒肆,里面正有个说书先生,又过一会就有声音传来。
“呔!今儿给大家伙说一段三英战吕布!”虽然声音有些嘶哑,可这话一说,顿时满座叫好。
罗秀杰看得呆了,宴长生就唤他:“贤弟,贤弟。”
罗秀杰反应过来,忙笑着说:“还是大哥会享受。”
宴长生朝他聚了聚酒杯,罗秀杰笑着一饮而尽,马上就呼喊:“真是带劲!”
说着又目不转睛继续盯着屏风。
宴长生就又朝金角使了使眼色,金角尚且有些糊涂,银角就上前和他耳语几句。两个童儿心性单纯,可这些天里时常拿着屏风观看酒肆说书,眼下自然是明白过来,既然是有酒,那几个果子又怎么下酒。
金角这些天也学着凡间酒肆做过几回肉菜,好在他记得当初众人送宴长生礼物中就有些灵兽肉,宴长生瞧不上通通收到了银角葫芦里,这些天他和银角也试了几回,虽然没吃过外间的酒肉,但小家伙也觉得美味的紧。
想到这里,金角也学着凡间酒肆一般,先是吹灭了香炉,又从银角那里拿了两条大鱼出来,法力悬空大鱼,罢了葫芦塞,又吹了口气,就有火落在地上,金角认真烤起鱼来,银角这是拿出几个罐罐,是不是在上面撒些什么。
宴长生见了就笑了出来,这两个小童子倒是会忙里偷闲。
不一会一股奇异肉香弥漫开来,罗秀杰吸吸鼻子,就见鱼肉烤的滋滋冒油,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金角见了鄙夷看看他,先给宴长生送上一条大鱼,又有些不情愿给了罗秀杰一条。
正巧这会儿说书先生说完一段,银角见状就又上去擦擦了屏风,没一会就传出来些乐器声音,竟然是武戏,几个人在台上打的不亦乐乎。
宴长生时不时朝罗秀杰举杯,金角见他吃得快,皱眉想了想又从银角那儿拿了些狍子肉出来。
等戏曲落幕,银角见宴长生放下酒杯,就过去搬走了屏风,罗秀杰见了恋恋不舍起来。
金角没惯着他,上前收了残羹冷炙下去。过了会银角又端出来个茶壶,给宴长生倒了杯,又给罗秀杰倒了一杯,清香四溢。
二人就退了下去,宴长生这才开口:“某家也是从红尘中来的,今儿倒是让贤弟见笑了。”
罗秀杰羡慕说道:“大哥粗中有细,真是羡煞旁人。不知大哥这水晶宫和那童儿是……”
宴长生听了就露出些感伤来:“某家从前救了个老道,也是一时不忍发了善心,好心伺候着老道,最后老道西去,就留了这水晶宫给某家,又给某家留了一部功法,许是某家愚钝,竟是修行不得,果真是个憾事。”
罗秀杰听了转了转眼珠,这童儿明显是气道功法,看这童儿行事,从前是跟着老道的,那老道留给他的定然是门气道功法!
因此他装作迷糊说道:“怎么会,小弟瞧大哥智珠在握模样,又怎么会……”
宴长生听了装作苦恼模样:“哎呀哎呀,为之奈何!”正叹着气看见罗秀杰,宴长生装作惊喜模样热切说道:“贤弟出身罗家,正是家学渊源,正好替大哥我看看。”
罗秀杰心里大喜,面上反而装作一副为难模样,宴长生见了更是走下来拉着罗秀杰装作生气的模样说:“贤弟可不能不帮哥哥!”
说着就拿出个书册出来,也没个名字,罗秀杰见了就暗暗瞥了瞥嘴,结果他接过来翻开一看,心里惊涛骇浪!果真是气道法门,而且还是上乘法门,连忙又翻看后续,可竟是白纸,他有些焦急问道:“这怎么没了,怎么没了?”
宴长生此时就笑着说:“哈哈,看来老道留的果真是上乘法门!如今某家也有了成道之机!”
罗秀杰听了就心里一紧,毕竟是功法,眼前这人留个心眼也是正常。
因此他斟酌着说道:“这功法倒是上乘,只不过小弟我看似乎需要外物修行,若是哥哥不嫌弃,不如去小弟洞府,小弟回去翻翻藏书,一定能解这修行迷障。”
宴长生听了就有些犹豫,这时罗秀杰怕他不答应,连忙又说:“今儿受了哥哥款待,莫非哥哥瞧不起小弟?不肯小弟我做东?”
见宴长生不言语,罗秀杰又说:“莫非哥哥是怕小弟我心术不正?哥哥这样想小弟我也能理解,毕竟我靠着罗家,家大业大,不瞒哥哥说,小弟家里也有气道法门,只不过小弟打小就爱舞枪弄棒,这才没有修习,若是哥哥还不让心,那小弟就发个发誓。”
说着他就立誓:“今儿罗秀杰起誓,定与哥哥共参法门,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宴长生听了就佯装生气说:“诶诶诶,贤弟这是做什么,某家还信不过贤弟么?只不过今儿吃了酒,某家想着贤弟留宿一晚,明儿咱再出发。”
罗秀杰听了也放下心来,宴长生就亲自送他去了偏殿。
回了后殿,宴长生也有些感慨,与虎谋皮,此番还得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