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擦了擦脸颊流下的汗水,举起斧子,用力劈下,木桩从中间一分为二。
他捡起一分为二的木柴放在木垛上面,放稳后,举起斧子,用力劈下,木柴又一分为二,周而复始,很快,他前面就出现了一座木柴搭起的小山堆。
李渔也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现在还好,等到吃完晚饭,再练一个时辰桩功,晚上上床第二天起来,那真的是全身酸疼难忍,随便走一步好像都能扯到蛋。
这些天他是早上酸疼起床后,咬牙干活,打完桩功,终于好一些了,第二天身体又酸疼了,再咬牙干活,再打完桩功,终于恢复一些了,第二天身体又酸疼了,周而复始,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旁边的小胖墩崔云飞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崔云飞见李渔擦了把汗继续干活,满脸抗拒的抓起斧柄,斧子离地一寸,手臂传来强烈抗议,斧子一扔,他又嚎道:“真是个牲口啊!勤勤恳恳干活,修炼从不偷懒,晚上还要熬夜背《药典》,你是怎么熬下来的?靠,我要回家,我要请假,这学徒真个不是人做的。”
“……”
李渔感觉自己被人骂了。
他确实是牛马,可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当牛马,他是不得不当牛马。
之所以认真干活全因为麻脸帮工要检查,不合格会扣分,扣太多分,年终考核容易不合格。
到时候,别说二等学徒了,连学徒都做不成了。而练桩功和背诵《医典》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他当然要努力了。
李渔没有搭理崔云飞。
崔云飞这小子也就是累了抱怨而已,歇一会儿,他会咬牙继续劈柴。说什么放弃的丧气话也只是说说而已。
崔云飞家庭条件很好,可却没有什么坏毛病,而且对比他想象的富二代,人家确实非常努力。
相比起从小干活的他,崔云飞干活的机会肯定少,身体锻炼也更少。
从他这幅胖墩墩的身材就可以看出来,所以他整天劳作,身体的疲乏和酸疼肯定会更强烈。
崔云飞都能像他们这些学徒一样踏踏实实干活,他实在找不到任何不努力的借口。
果不其然,喘匀了气息,恢复了些许力气,崔云飞咬牙切齿抓起斧子,对准木桩,嘴里骂骂咧咧用力劈杀了下去。
麻脸帮工走了过来,“李渔!”
“师兄,你找我?”
“跟我来,孙师傅要见你。”
“好的。”
李渔连忙放下斧子,用衣袖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跟在了张师兄后面。
崔云飞疑惑看向李渔,一众学徒也纷纷朝他这边看来,孙师傅负责熬煮药膏,可不是他们谁都能见的。
如果没有记错,这都第二次了。
李渔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和孙师傅两次单独见面。
走在后面的李渔心脏也扑通扑通狂跳,这三天,他每天都坚持熬夜背诵《医典》,就是为了通过孙师傅的考校。
他已经背诵的滚瓜烂熟了,可他还是非常紧张,担心背诵的时候突然忘词了。
孙师傅正指挥着帮工做事。
熬煮药膏分为选药、配药、浸泡、煎煮、浓缩、收膏等步骤。
他一路走来,先是经过选药的区域,首先要确定选择的几种药材是药性相合的,而非药性相冲的,这一点相对简单。
因为药方上面有明确说明,可帮工必须会识药辩药。
此外,药草中的杂质,诸如树叶、石子、老鼠屎、虫卵等等都要认真剔除出去,腐烂和枯萎的药草也要挑拣出去。
选药好了之后,要根据丹方上面的配比,称量药材的重量,确定比例,再碾碎或者切断成为碎块,再把配比好的药材送到浸泡区,以特殊的溶液浸泡发酵,最后,才能把浸泡好的药材送到熬煮房进行熬煮浓缩。
整个过程极其繁琐,没有相当长的时间学习和实践等于浪费药材。
因为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熬煮出来的药膏就可能会白费,甚至会变成催命的毒药。